这样的绝色,除了帝辛第一美人司马玉,无人能出其二了。
“公主厚爱,”她纤长玉指把玩着一粒白玉棋子,“二皇子确实比我表哥更适合当帝王——不过,他现在对那个叫包包的女子动了心思,这却是有些难办了!”她的态度是无所谓,眉目间的漫不经心,透出一种慵懒如猫的魅力。
这情形倒像是心兰公主在讨好她。
“玉姐姐放心,”公主展眉,露出成竹在胸的一笑,“本宫已经安排好了,那卑贱的女子怎么配得上本宫的二哥哥,只要她参加了皇宴,不死也得脱层皮!”
司马玉理袖起身,朗笑:“公主的事情若是成了,我爹爹那边我自会说服!”
心兰公主亦起身,轻笑:“如此甚好,玉姐姐等本宫的好消息吧。”
司马玉举步要走,眼角瞥到青衣男子,略一沉吟,道:“师兄如此费心周旋于我二人之间,公主是不是也该好好谢谢他?”
“温大哥?心兰自然是要谢的。”心兰公主微微一笑,低头,粉脸和身上皮袄上的粉红裘毛相映衬,女儿家的娇羞一览无余。
“怎么谢?”别看司马玉柔柔弱弱却是个性子爽朗的人,见到心兰羞涩,便不在多话。她轻轻击掌,走了出去,“好!待大事定后——镇国公主大婚,司马玉定为你二人送上富足繁华的江南做封地。”
她朗声大笑,神情是一副江山在手的豪迈。
司马玉的笑色渐渐远去,心兰公主虽见识博大,然毕竟年纪还小,低首,生平第一次红了脸。边上的侍女太监也识趣地悄然退下了。
红叶殿里愈加静溢起来。
“你确定要和她合作?”难言的静寂中,温楚羽却开口问了个打破满室暧昧亲昵气氛的问题,“她自小被送到修罗门,是从千人死尸堆里爬出来的女人,和她为谋,无疑与虎谋皮。将来若是翻脸,就算是我,也无必胜把握。”
“现在形势严峻,二哥哥明显已经对那丫头动了心思,”心兰公主收了旖旎心思,正色,“本宫也是想暂时稳住她,她手下的一万死卫,任何一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她要是铁了心支持大哥,我们很难有胜算。”
“你就那么不相信二皇子的能力?”温楚羽倏然回首,沉了声音问道,眉宇间有一抹本不该不属于他的怒气。
心兰公主显然心情也不太好,道:“我二哥哥的能力自然是唔须置疑,但他太过于重情,母亲的事情,差点就让他的心软毁了计划,要不是我提前一步行动,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温楚羽眸中光芒一闪:“你安排的杀手没有得手,即墨玄一直呆在那个女子身边,没有十足把握,他不会贸然动手。”
“你看看二哥哥,为了那个女人,居然让即墨玄亲自保护她!”她明眸里的冷意如尖刀划过男子身上,含有一丝警告意味,“所以,那个叫包包的女人,绝不能留!”
温楚羽冷冷一笑,敛了眸子里的精光,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望着某处道:“南宫将军又成亲了?”
见到他转了话题,明显不想和自己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心兰公主松了口气,然而心中却有了情绪,便冷了语气道:“南宫越思慕王蔷的美色已久,然而他的正妻苏氏,性格极其剽悍,我给王蔷我义妹的身份,以她的性子,在南宫府应该不会很难过。”
楚温羽眼色不易觉察地一变,手指在袖子中慢慢握紧,道:“公主远见,楚羽羞愧。”
见他言语疏远,神情漠然,心兰公主一震,沉吟良久,道:“温师傅不是教导过心兰,人无远见,必有重患吗?”
想是被她问住,楚温羽愣了愣,半响后,道:“温羽告退。”
“温师傅,”心兰脸色一变,手快抓住了他的袖子,“心兰自小,被父皇委以重任,三岁识字断文,五岁旁听审案,七岁便独自阅卷……心兰此生,只为帝辛国运而活,从无半分儿女私心……。”
“公主,”楚温羽打断她的话,在夕阳下转身离去,穿过那片盛开的花海,不知为何,他忽地立足回首,看着倚窗目送他的心兰公主。
那瞬间,有一种复杂的情愫在他一直无波眼眸里泛起,他忽地快步奔跑回来,一手把那个痴痴凝望着的女子拉进怀中,喃喃低语:“兰儿,兰儿……。”
心兰从未见过冷定寡言的恋人这般举动,血一下子涌上脑海,平日多谋的心思瞬间空白。
等她反应过来,伸出手想要有所回应的时候,他却已经放开她,疾步穿过花海出了山庄。在他离开后,花海中有黑衣女子破土而出,对着心兰微一颔首,尾随他而去。
残阳如血,前一刻还尸体如山的光华殿,此时已焕然一新,在最后一缕霞光中,庄严肃穆却又透着死一般的静寂——重重楼阁飞檐暗影中有影影绰绰的人在视线看不见的地方,隐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