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不知道,按帝辛纲常,只要这一条,他便可名正言顺地休了她,或者把卖入青楼,或者转送他人?
包包看着马出了城,心底暗暗发憷,这冷面王喜怒无常,许是她方才做的过了些,也不用如此生气……他是不是想把她丢到郊外,自生自灭?她可是听蓝筱依说过,这帝辛国的郊外有狼群。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的手装作无意地接近他些,大拇指的指甲放在小指指甲的内壁,只要轻轻一弹,她指间的毒草汁会沾上他的衣服,渗进他的皮肤,进入他的肺腑……然而,这种毒草她也是刚发现的,解药还没有配出来。
冷面王虽然可恶,但毕竟没做什么实质性伤害她的事,万一弄不好,他变成了呆傻就不好了……算了,还是用别的办法。思及此,包包一阵释然,开始计算着他每一次扬起马鞭的规律。
趁着他右手再一次扬起,右边露出空门的时候,包包身体一个斜滑,让自己落了马。为了不让他的企图得逞,苦逼的她,还得使用苦肉计,她忍着痛,呲牙咧嘴地从屁股上拔下一根荆棘,看着荆棘尖尖上的血,为自己不会武功狠狠伤心了一把。
这什么穿越,为嘛不给穿到心兰公主的身上去,哪怕是穿到蓝筱依身上,也比这啥都不会的包包好!
“吁!”见她落马,和世勒翌大惊,急急喝住飞奔的骏马,顾不得马的前蹄高悬,下马极为危险,他飞身近前查看,幸好她不算太笨,选准了一个草丛茂密的地方,虽然被草从里的荆棘刮了几道血痕,看她还能站起来,应该是没有严重的伤。
“好!很好!”和世勒翌从她身边退开一步,没有发怒的神情,只连道了两声好,也不去扶包包,负手站着不动。
对他的反应,包包并不意外,冷面王自从那天看了她指节处的红痣,拂袖离开后,这是他们第一次再见。她绝对不相信苏华羽与和世勒心兰来她的玲珑阁,冷面王会不知道。
她们一定是在他的授意下,想让她就那么死了,以绝了司马禄安插在平南王府里的内线。和世勒翌无情无心,手段狠辣,是个宁杀错一千不放过一个的狠角色。
包包清楚冷面王绝对不会因为她受了伤,而有什么怜惜她的举动,没有奢望,便也就不会失望。她只要目的达到就好了。
“对不起,是我太笨了。”包包强忍着左脚钻心般的疼痛,抬眼望向和世勒翌,语气淡淡道。
和世勒翌眸光一动,像是被触动了什么,却很快又压下,面无表情地道:“你确实够笨的,既然没事,走!”他言辞简洁,似乎多说一个字,他就会损失掉很多东西一般。
他转身走到正吃草的骏马边,弯腰拾起牵马的缰绳,背对着她,没有再看包包。
“王爷可否扶一下我,我,我的脚好像受了点伤。”包包弯起眉眼,尽量笑得甜美些,身体上虽然没有严重的伤口,但似乎左脚动不了了,她移动了下,很痛,忍不住呲了下嘴。
她隐忍着疼痛的神情全部被和世勒翌收入眼底。
她这装摸做样的,是想表示她的与众不同?想效法他的母妃,以楚楚可怜娇弱无依来博得男子的怜爱?
和世勒翌生于皇家,自幼便见惯了宫中女子争宠的伎俩。当下,心里冷笑:这女子想在他面前玩心机?在这世间,没有别的女子能在他心中占据位置,因为他的心里,早已住了人。相较与宫中的女子,她的演技拙劣到令人发笑。
然而,她强颜欢笑的模样,却让他心里有一股无名的烦躁腾腾升起,她在即墨玄的怀里似乎很自在!她就那么心安理得的接受即墨玄的爱抚?她为什么在他面前就是不肯示弱?
她以为她手段高明, 想让他吃醋?略作沉吟,和世勒翌轻步上前,向包包伸出手。
包包以为他要来扶她,便也伸出手。
他修长指间有一点银光晃动,包包不由得微眯起大眼,却见他在她手上放下一小块碎银:“自己叫辆马车回去!”
嘎!什么情况?
包包看看四周,这荒山野岭的,有马车?马贼还差不多。
“王爷,你确定这里有马车?”包包疑惑。
“唔,”和世勒翌挑眉,扬唇,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不确定。”
泥煤,不确定?你怎么不去死啊?包包敛下明眸悄悄剜了眼和世勒翌,咽下胸口涌起的怒火,算了,好女不吃眼前亏,犯不着为了一时之气,让自己受苦,这般想着,她赶紧朝冷面王扬起笑脸,一脸讨好。
“王爷,你看我……”她刚换上娇媚的声音,这才刚开了头,那抹黑衣已飞身上马,绝尘而去。连给她牺牲色相的机会都没有。
包包眨动大眼,长长的黑睫如扇子轻扇,抬头看看快暗下来的天色:“和世勒翌,你这个小人!伪君子!”她一边说,一边将右手尾指竖起,朝着冷面王离开的方向。
不对,他又没说他是君子,是她下意识把他当成君子了?呸!呸!她一定是疯了。
凉风袭来,她不由打了一个冷颤,透过衣衫吹进包包的身子,后边一阵清凉,伸手朝后面一摸,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方才落马之时,屁股被荆棘刺伤,裙子被划破了。
此时已近冬天,傍晚郊外的风,带上了冰凉凉的冷意。冷面王眼神汰凌厉,害的她把披风忘在怡红楼了,拖着受伤的左腿,她一瘸一拐地往来时的方向挪动。
看看前路茫茫和越来越暗的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