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便是蓝筱依叙述和炎月在一起的时光是多么多么的无趣.然而.她是用欢乐的语气说的.仿佛是在回忆过往.又仿佛是在表达某种她不好意思直接出口的心愿.她的言语是对炎月的千般嫌弃.她的潜台词却是在替炎月向包包求情.
她诉说的事情很大程度上涉及到了卡瓦格博对缅茨姆的伤害.想來是给她说故事的那人.存了自己的算计.
包包不知道她所谓的别人是怎么跟她说缅茨姆与卡瓦格博的事情.但她不知道.对包包而言.蓝筱依永远比所谓的任何过往更重要.而且.炎月不是卡瓦格博.她也不是缅茨姆.
听着听着.包包痛楚万分.却在蓝筱依最后一句“你们一定要开心快乐的活着”时.又想起一事.仰首对即墨玄道:“依儿魂魄散去前还念念不忘你灭了她的族.她说绝对不会轻易饶了你.”
即墨玄微微一怔.
炎月离开的时候.朝阳初升.他驱云而去.再无留恋.天边朝霞满天.映得他白衣都晕染上一片微红.他身姿轩昂.回首的时候.凝视之姿俯瞰苍生.
包包想说:“珍重.”然而一句简单的道别竟然迟迟不能说出口.这一别.也许就神人远隔再无相逢时.
不知为何.包包由空山城想起了压着白娘子的雷锋塔.当下对炎月身上穿的白衣生出无尽的怨忿來.琢磨了一会仍旧不得解.她转头对身边红衣翩然的男子道:“玄哥哥.你会穿白衣吗.”
即墨玄刮刮她的鼻尖.一语戳破她的小心思:“你放心.我不爱穿白衣.也不会让你穿的.”
包包摸摸鼻头.嘿嘿笑了两声.看着那静静竖立着的墓碑.眸光微微黯然.继而却又笑了起來.世事无常.人生不过一场缘起缘落.过往朝夕晨昏.花开花落生老病死寻常事.不以其悲.不以其喜.
依儿.我等着.再次遇见你.
出谷去探听消息的苍七海在半个月后带來了李公公.
武宗帝颁布诏书:司马氏意图谋反.被灭.南宫大将军舍命救驾有功.特封其遗孀镇国公主心兰避居封地.并肩王即墨玄忠心为国.其心可见.因他已居最高位.故赐黄金千年.美女十名……
当李公公因为宣读圣旨过于紧张而把最后的一颗牙齿一口气吹落在地的时候.不多不少正读到美女十名.
原本正悠闲喝茶斗蛐蛐的即墨玄差点被一口茶噎死.脑子嗡嗡作响:和世勒翌还真是贼心不死.他装作不经意地看向身边趴在榻上拿跟草梗赶蛐蛐的女子.看到她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心却又莫名地失落.
这丫头.到底爱不爱他.看來得尽快举行大婚.好趁早断了皇座上那人的念想.
“丫头.你一直说你的老家多好多特别.我想带你回去看看.”他摇着扇子.轻松愉快地说着.
包包抬眼.望了望李公公被骆大鹰半搀扶半拖拽的背影.拿起一个苹果咔咔咬了两口.瞥一眼即墨玄道:“炎月说了.缅茨姆峰和卡瓦格博峰再过几天就要重合了.到时候……再看看能不能带上你.”
炎月是这么说的.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主要是他说的时候.和世勒翌和即墨玄在她身边晃來晃去.晃的她头晕自然就耳鸣了.
包包模拟量可的回答显然让即墨玄很不满意.他一撩衣摆.正欲好好修理修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余光中却看见那个不识时务杵在那里像跟电线杆一般的苍七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