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看到人面临死亡时的恐惧面孔.喜欢听到濒死的哭喊尖叫.更渴望嗅到鲜血散发在空气中的腥甜味道.他的目光穿透了重重宫墙.寻找着能满足此刻愿望的目标.
沒有瞳孔的赤金色眼眸.穿透了重重宫墙.投向那试图逃离的人群.有一半的人已离开光华殿的范围.无声无息地像蚂蚁一般移向玄午门的方向.
薄薄的唇一扬.脸上泛起发现猎物的猎人一般的狂喜.广袖一挥.一道亮光如长了眼睛一般射向正在开启沉重宫门的两位锦衣卫.刹那间.两人便成了尸体.
刚开启三分之一的玄午门重重砸下.轰然关闭.
金色眼眸缓缓转向惊恐地仰首望着他的人们.
又有丝线般微不可觉的几道诡光闪过.队列最前面的几个人.身体内的心脏忽然像蜡烛一样燃起一点幽蓝色的火焰.恐惧让他们凄厉地嚎叫起來.双手下意识地狠命抓挖着自己的身体.
然而就如片刻前死去的司马玉一眼.任由他们抓烂了胸膛.掏破了内脏.也无法触及那肉眼可见的幽火.
只是短短时间.原本活生生的人便被自己抓成了血肉模糊的血人.绝望尖利的哭嚎伴随着他们渐渐被烧毁的身体.一分一分微弱直至消失.
余下的人被眼前的情形吓到.一阵死一般的寂静.不知是谁.第一个爆发出一声刺破夜空的尖叫:“啊.”
继而.刺人耳膜的尖叫一声高过一声.人群如被惊扰到的马蜂一般蜂拥而散.原本的秩序瞬间被处于崩溃边缘的人们打乱.他们四散里哭叫奔逃着寻找能藏身或者可以离开的出口.
有个新晋文官是市民出身.慌乱过后.迅速窜到墙角拨开草丛.身手敏捷地从狗洞钻了出去.于是.那个原本留给狗出入的小洞.成了人人争抢的宝地.
有人一掌劈晕前方占据洞口的挡路者.然而等他伏地要爬过去的时候.又被后來的人一脚踩下.如此反复.就算沒有被和世勒翌的魔光射中.人群也开始自相残杀了起來.
唯一的狗洞很快就重新被堵住了.
和世勒翌眼眸里的金芒如雨洒落.凡被沾上者无一幸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通往玄午门的走廊.庭院.广场上到处都是心内点着一蹙幽火的人.他们低头拼命挖着自己的身体.忘记了痛.只想把自己体内那诡异的火挖出來.
一时.血肉横飞.到处都是碎肉血污.
光华殿门口.李公公颤巍巍地跪在包包身边.尽心尽力地照看着仅存一息的女子.
檐下角落的暗影处.一双眼睛悄无声息地窥视着那个几近狂癫的男子.
似是渐渐微弱下去的绝望凄嚎再不能满足心中黑洞一般嗜血的渴望.和世勒翌的身子忽地飞上半空.赤金色的双眸如探视器一般在皇宫内扫视着.脚下重重楼宇中到处都是繁星一样的灯火.
赤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因为发现猎物充足而疯狂的嗜血兴奋.
他转了转脑袋.很快就锁定了下一个目标.几点金芒如蒲公英被大风吹动了一般顺着夜风飘飘忽忽地落在后宫正忙于跪拜的嫔妃们身上.眨眼间.有数名宫人已经被幽火俯上了身……
本來后宫也开始乱了起來.被魔光沾上的宫女们撕裂了衣衫.坦露着白花花的胸部.下一刻自己的双手就像尖利的刀一样刺向了自己的胸口……她们惊恐至极的凄厉尖叫.瞬间在暗夜里回荡开來.
这个人人挤破了脑袋都想在其中占一席之地的巅峰权利的中心;这个人人都向往艳羡的地方;此刻成了所有人的噩梦.一个再也醒不过來的噩梦.
而那个制造噩梦的人是他们的皇帝和世勒翌.
飞扬的长发.黑色绣金龙的紧身衣.金色的凤眸.苍白的脸和那血色的嘴唇.彼时的和世勒翌早已失去了人的意识.抑或是他根本就不是和世勒翌.
距离和世勒翌不远处的夜色最深处.有一白一红两个男子对面而立.白衣的背对着光华殿.红衣的面对光华殿.
“炎月.放我过去.你沒看见丫头快不行了.”即墨玄手中长笛抵在炎月颈部.目光似欲喷出火來.“你再拦着.我就真的刺下去了.”
“刺吧.”炎月淡淡道.神色无喜无悲.“不过你要想好了.你这刺下去.你的丫头就真的活不了了.”
“你……”
即墨玄气息一滞.目光投向那个躺在明黄色龙袍上气息微弱的女子.那是他捧在手心都怕化掉的宝.他怎么舍得她承受如此大的痛.怎么可能舍得.他也知道炎月说的是事实.
当南笑告诉他.说包包体内的五芒蛊虫根本就不能驱除的时候.他悄悄回了一趟空山.找炎月证实这个消息是真的.但炎月说还有最后一个办法可行.从答应炎月将计就计的时候.他就知道包包有危险.但若不如此.她活不了.
可让他看着她那么痛.他只恨不得把她的痛都转嫁到自己身上……然而炎月却说.那是她必须经历的劫数.什么破劫数非得那么折磨她.彼时他觉得自己的所有武功都是废的.因为他此刻心如刀绞却无法做任何有助与她的举动.
哪怕是像那个老太监那样静静地陪在她身边.他都做不到.
上挑的双眼平生第一次蓄满了泪水.
炎月被红衣男子眼中深重的疼痛和自责震撼到.本不想出口的话终于说出:“我不让你现身过去是有道理的.这个时候的和世勒翌拥有的力量等同与我.即便是我也沒有把握能制服他.”
即墨玄举袖掠过眼角.不放弃地道:“那让我离她近一点.我只是想看着她.”
炎月继续道:“小轩全身的骨骼全部被司马玉震碎.如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