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玄突然长长叹气.“这个冰黑子.非得这么逼我.”
话音刚落.便听见李公公惊叫一声:“王爷饶命……”
“翌.你说你这么玩有意思吗.”接着便是即墨玄一声长笑.只听得乒乒乓乓一声声响.外面忽然静寂下來.
半天过去.沒有任何声响.
包包实在忍不住.探首去看.这一看.却把她吓出了一身冷汗.前來宣旨的李公公被削去帽子.手中圣旨成了一推碎纸屑飘散在四处.
红衣男子正泰然自若地摇着那从未停止过的扇子.似是感应到了包包的视线.他回首弃掉所有顾虑扑进他怀中.
“丫头.”不见他什么动作.人已到了包包身边.扇子轻轻敲了下她的头.“这是……想和玄哥哥玩躲猫猫.”
他身上的麝香淡淡在呼吸的方寸之间萦绕.他脸上似笑非笑的宠溺像好吃的食物诱惑着包包的胃.他展开双臂的姿势是这世上最好的去处……
脚不受控制地朝着他的方向挪动了一小步.却又立即转了方向.
“玄哥哥是个大坏蛋.”包包定定看了他一会.抹一把脸.错身而过.双手抱住站在他身后炎月的手臂.顺便把自己挪到他的身后.把脸埋进他的背.闷闷嘀咕着.“我才不要看到玄哥哥.”
她知道自己如今身处在漩涡.司马玉出动那么多人只想杀了她.和世勒翌又不肯放手……明知道不可以在一起.便无需纠缠.包包一直都是这样的.
还是古艺的时候.不是沒人追她.而是她拒绝了太多人.
她一直在等.等一个属于她的人.一个她爱的.也爱她的.彼此相依相偎一生一世.永不说分手.
看着躲在炎月身后的包包.她的肩膀微微抽动.想到她定是在哭.即墨玄忽然有点手足无措.他一直在担心她.明知道他若是出现在玲珑阁.很容易被守候在此的暗线发现.却终究放不下那张陷入噩梦的小脸.
她醒來.怕了怎么办.
这个念头像一个魔咒.在他脑海盘旋.久久不散.想要亲眼见她的念头愈发地强烈.对他而言.想避过暗线潜入玲珑阁不算难事.不料却被蓝筱依发觉.从而惊动了和世勒翌的暗线.
和世勒翌命他回西南边陲去.接旨的是骆大鹰.于是他让骆大鹰回去了.当然穿的是他的衣服.用的是他的面容.
他了解和世勒翌.就如了解自己.他要好好安排一下.把包包一起带走.司马玉是一个意外.他从來不曾想到在那个号称史上最毒女子的心中居然……
“丫头.來玄哥哥这儿.”他走近.伸手轻轻板着她的肩膀.低头在她耳畔轻哄.
她死死地拽着炎月背后的衣服遮住脸.
炎月一动不动地站着.仰首看着夜空.今晚的星星有点少啊.
蓝筱依一直在戒备那些皇宫的侍卫.
李公公因为帽子被即墨玄削落.满头白发散落.此刻正手忙脚乱地扯了一条布带想把白发束起.许是因为久未曾自己束发.竟总是不能成.有侍卫上前帮忙.俱被他推了去.
一直盯着他们的蓝筱依有点迷茫地看着李公公.明明让人帮他很快就能梳理好.他为什么拒绝呢.
即墨玄放在包包肩上的手能感觉到她的颤抖.那一瞬间传來的疼痛让他再也顾不得她的意愿.一用力便把她拉进自己怀中.
听到刺啦一声布帛被撕裂的声响.炎月嘴角一抽.明白一定是包包不肯放开手.扯破了他的衣服……想到里面穿的那件衣衫.看到蓝筱依投过來的视线.炎月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他的这一点点变化.完全被蓝筱依收进了眼底.只见她长睫一扇.眼里是满满的疑惑.炎月最近的表情是她见过最多的.是什么改变了他.是包包.
窝在即墨玄怀中的包包.看了看自己两手抓着的布块.又偷眼看下炎月的背部.这一看.她呆了呆.差点笑出声來.
然而下一刻.包包只觉得脚悬空.却是即墨玄打横将她抱起想要离去.宛如漂泊的孩子.寻到很自然地把手环上了他精壮的腰.
此前所有的不安恐惧.在他怀中皆化成眷恋.只恨不得时间就此定格成永远.她把脑袋朝他怀中蹭了蹭.唇角不自觉的扬成幸福的弧线.
察觉到她的反应.即墨玄居然眼眶一热.差点泪下.这个拥抱.彼此都等了太久.
“玄哥哥.我想回玲珑阁.”包包指指身后的玲珑阁便门.她知道即墨玄的意思.只是这一走.欺君之罪他便是坐实了.
即墨玄眸光幽深.有如海情意在他眼底蕴藏:“丫头.跟我走”他虽fēng_liú却从未爱过.甚至连怎么说情话都沒学会.他一向率性.今日所做的一切全是凭着心走.
此前怕包包还小.不懂情事.故把心意藏起.只怕吓了她.便不在理他.如今知道她心里有他.他便绝不会放手.他亦自信.以他之能护得包包周全并非难事.而且还有炎月在.
那天.他赶到城郊时.在见到第一具尸体的时候.他便知道这方圆百里都被人下了五步散.从那个地方起.任何生命都会死绝而这是昔年墨云楼大开杀戒的时候才会用的手段.
那年.声震江湖的墨云楼毁与那个女人之手.今日.她竟还敢使用楼内密令召集本已解散的旧部來送死.
其实一开始.他便知道墨云楼的神如玉是司马玉.毕竟美成她那样的女子不多;毒成她那样的.更少;而世上又美又毒的便只会有一个人司马玉.
想到司马游眼中钉.他便觉得自己犯了大错.不该把包包留下.但愿这次的死亡召集令.和包包无关……他心急如焚.如果包包出事.他要她生不如死.
快进入屠杀中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