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浩劫在黑夜最后的时刻终于销声匿迹。

当我和潜搀扶着孱弱无比的尚白回到地面上时,尸体和血迹已然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我也不知道这场混战的最后到底是如何收的尾,更加不知道邵连赟伤的有多重。

因为黎明即将到来,潜的神色显得有些匆忙。

“你带尚白先走,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我冷静地望着远处的白色建筑,爸妈应当熟睡的很香。

潜有一个极好的品质,就是我不想说的时候,他绝对不问,所以这让有心事的我感觉十分轻松,轻松地立即倒在草坪上就能睡过去,管到底是吸血鬼的血还是人的血沾满了一地。

我望着潜的身影像是流星般转瞬不见,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大口气。

此刻的邵宅宁静的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就连风过时都带着一股青草香。

我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途中遇上了巡逻的车队,我冲他们笑笑,他们也没拦我,那追光就像是长了眼睛般的追着我跑,直到我走到邵连赟住所的大门前,追光才去了别的地方。

伸手推开门,一股暖意扑面而来,塞着耳机听歌的马姐在此时已经有些犯困,靠在沙发后背上不停的打着盹儿。

我蹑手蹑脚地回到二楼,路过邵连赟的房间时,我忍不住看了一眼。

门大敞着,人却不在。

我想,夜卓咬的他那么严重,一定是去医院了吧。

于是我再不多管,径直回了房间。

妈妈睡觉一向浅的很,听见我开门问了句:“谁啊?”

“是我,你快睡吧,我起来上厕所。”我慌忙扬声搪塞了两句,好在老妈听见是我的声音后便又倒头睡了下去。

黏在我头发上和睡袍上的液体已经干了,像是泥土一般凝固成一颗一颗的颗粒。

刚刚不觉得恶心。可当我刚一打开水龙头准备泡澡的时候就忍不住地趴在马桶上干呕了起来。

将胃里掏空后,我才能颤颤巍巍地将身上的脏东西冲洗干净,再淌进热乎乎的浴缸里时,我居然像是散了架的积木一般。感觉胳膊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脖颈上的伤口被热水泡的闷涨,伸手摸摸,两个浑圆的洞还在冒着细弱的血。

我忙拿了毛巾捂住伤口,然后止不住的哭了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变得这么坚强。坚强到连命都可以不要。

脑海中的画面像是被剪碎的画布一般零零散散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每一张都有一张十足狰狞的面孔。

而每张面孔都长着尖利的獠牙和指甲。

我将头朝后仰了仰,强制性地屏蔽了那些可怕的嘴脸,我不想因为这些让我以后再无法面对尚白和潜,还有赤子和tiffany。

至少,他们是好人。

热水浸润着我每一处干涸的皮肤,就像是珍贵的丝绵服帖的裹着我的身体。

滑润舒适,让我很快就卸下一身的疲惫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浴缸里睡觉特别不好,十分的不好......

等我被我妈大力地摇醒时才发现胳膊腿儿已经肿的像个面包。

老妈一边扔给我浴巾一边埋怨道:“怎们能在浴缸里睡觉?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我讪讪地笑笑,忙用浴巾把自己裹起来,什么都没说。只知道“嘿嘿”地敷衍她。

老妈低喝了一句:“快去穿衣服去!你爸还睡着呢!”

我缩头缩脑地忙溜进自己的房间,给泡的都有些泛白的胳膊和腿儿涂上了些排水肿的精油,仔仔细细地按摩了半小时,才让胳膊和腿儿恢复了一些形状。

等我收拾好出门时,爸爸妈妈已经收拾好行李意气风发地站在客厅了,老爸带着他挚爱的鸭舌帽,催促我道:“快些回去把东西放下,我跟你妈还要去植物园逛逛。”

我恹恹地瘪了瘪嘴:“带我不?”

“不带!”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我瞠目结舌地扬起眉头指着他们,泡了几个小时的澡似乎把那些烦恼事都泡的没有了。

尚白也被潜救了出去,我的心情瞬间就好了起来。

什么都可以忘掉的感觉真好。

于是我有了开玩笑的心情。佯装十分心痛的说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是电灯泡?”

爸妈默契十足的对视一眼,然后由老妈简单地以“是”字了结。

我按住心口皱紧眉头,踉跄两步跌进老妈的怀里,嘤嘤道:“太残忍了!你们是不是准备不要我了?我是不是你们从大桥下捡来的?”

老妈笑着拧了拧我的鼻子。说道:“行了,别闹了,去跟小邵打声招呼我们就走吧,我跟你老爸定了后天回去的机票,今天再不抓紧时间逛逛就来不及了。”

我一愣,直起身子反握住老妈的手:“这么着急要走?”

老爸在一旁默默吱声:“你外婆情况不好。我们得早些赶回去,你这几天把工作安排一下,也回去一趟吧。”

刚刚飘到云上的心此时又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妈妈看到我脸色有异,于是安慰地拍了拍我的手:“人老了嘛,都是这样,放宽心。”

我哀哀地笑了笑,点点头伸手去帮他们提行李。

正当我弯腰下去提行李时,敲门声响起。

我惴惴不安地上前开门,发现是千崇。

他先跟我父母打了招呼,然后对我说道:“冼小姐,能借一步说话么?”

我顿了顿,还是跟他走出门去,站在长廊的拐角处,没等我站稳,千崇却“


状态提示:92 忠心的千崇--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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