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无疑,不管他此时在想什么,但是他的这种挖坑的方式,无疑是在自虐。[800 ]
一开始殷风澈尚且用自身的内力催动木枪,挖开那些大一点的石块,可是到了后来,却是摒除自己的优势而不用,而是用自身的蛮力在挖掘着。
随着工作量的加大,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白皙秀美的脸色,也渐渐变红,最为触目惊心的还是他的手,掌心的肉和粗糙的木枪在高强度的摩擦中,早就擦掉了表皮,掌心所流出来的血,几乎将整根木枪所染红。
可是殷风澈对此似乎毫无知觉,他只是像一个勤勤恳恳的农夫一般,佝偻着身体,一下一下,一下又一下的挖动着。
石质地面本就无比坚硬,寻常人要想在这里挖出一个洞穴来,除了必备一些精良的工具之外,也几乎要耗费半个月的时间,可是,殷风澈却是试图用自己手里的这根木棍,在这里挖出一个洞穴来,这是何等疯狂的行为。
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喉咙甚至有点哽咽,因为一直在下雨的缘故,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流泪。
他是一个骄傲的男人,骄傲到极致,可是今天,他却是将自身所有的脆弱和弱点,全部都暴露出来了。
他所做的一切,看似没有一丝的意义,可是,死去的那个人,是他的弟弟啊,他只是想亲手,给他挖一个安身之地罢了。
至于这种行为,看在别人眼中,是疯也好,是傻也罢,却不是他所能管的了。
挖掘的工作一直在进行,差不多到后半夜的时候,才堪堪挖出一个深约两米,长约三米,宽约一米的洞穴来,挖到最后的时候,他几乎是将自己给埋了进去。
看他自己,一身白衣,此时沾满了泥浆和石渣,脸上身上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这个时候,谁能看出,他就是那个风神秀逸的清风公子殷风澈?
特别是他的一双手掌,此时根本就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两只手手掌的皮肤全部都被磨掉了,血肉模糊。
这样的痛,换做是普通人的话,根本就无法忍受,正所谓十指连心,就算是磨掉一根手指的皮肤,就足以让人痛的死去活来了。
可是殷风澈似是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痛一般,他面无表情的从洞穴里跳出来,然后,捧起赵无忌的尸体,再度跳入进去。
小心翼翼的将赵无忌放入洞穴里,这是一个极为简单的动作,可是却是差点抽空了他身体全部的力气。
并不是没杀过人,也不是没有看到有人在自己的面前死亡。
生死之事,对他来说,早就已经麻木,唯一难以释怀的,仅仅是这份亲情,更何况,赵无忌死的太冤,还是死在北斗帝的手里。
这份仇不能报,可是,这个账,又该怎么算?
殷风澈心里空荡荡的,无比迷茫,似乎在做完自己该做的事情之后,他已经彻底失去了人生的方向一般,呆呆傻傻的,像一块石头。
这一刻,似乎,他也跟随着赵无忌死去。
良久,浅不可闻的一声轻叹从他嘴里发出,死者已矣,惟愿生者坚强,赵无忌为他做了这么多,即便,他什么都不能做,那么,也是不能自暴自弃的吧。
只是,二弟,你实在是太傻啊。
殷风澈跳出洞穴,半蹲在洞穴的边缘,手里捧着泥浆,一点一点的填塞着,速度不快,但是眼神坚定,固执。
他素来是一个理智的人,不然也不可能作为一颗种子待在星罗王朝这么多年。
短暂的疯狂之后,他也早就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要怎么去做,但是,他现在,只是想,再看一眼,多看一眼,因为以后,再也没有这种机会了。
可是,填塞的速度再慢,终究,还是泥土慢慢的将赵无忌的身体全部都给掩盖住,在泥土将赵无忌的脸遮住的那一刻,殷风澈的眼角,终于是不可避免的流下两行清澈的泪水。
随后,动作就快了一些,很快,一座新砌起来的坟墓,在这穷山恶水之间出现,那么的显目,那么的突兀。
殷风澈围着坟墓走了一圈,左右看了几眼,随后,走到刚才那块安放赵无忌尸体的石头前,树掌为刀,咔嚓咔嚓的,很快就将那块几吨重的石头,切出一块长方形的平面来。
他一只手抓起那块石头,走到坟墓前,竖起放下,手掌用力往下一压,那块石头很轻易就被压进去一小半,只露出外面的一部分。
殷风澈眼睛微微眯了眯,竖起一根手指,略略想了想之后,开始在石碑上面刻字,他刻意寻求简单,所以只是简简单单的刻了几个字。
二弟赵无忌之墓。
完事之后,精气神瞬间松懈下来,他浑身的力气,似是被抽空了一般,踉跄后退两步,吐出一口血来。
如果此时有酒,便是饮酒的最佳时机。
尽管没有对手,一个人喝起来极为寂寞。
这之后,他就一个人站在石碑面前,静静的伫立着,什么也没做。
一直到快要天明的时候,雨才慢慢停了下来,天边一抹曙光若隐若现,大地,渐渐生机四起。
可是,站在石碑前的殷风澈,却还是有如一个死人一般。
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去悼念这份死去的亲情,他不知道是否够了,但是有些事情,必须要去做要去解决的不是吗?
逃避,永远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僵冷的面容,没有一丝变化,他冷冷的道,“既然来了,怎么还不现身。”
话音刚落,那些隐藏在暗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