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着眉头想了想,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是不知道为何,忽然想起了当初刚进逍遥王府的那段日子。
其实那段日子表面风光,暗地里去战战兢兢,严防被大宗巴下黑手,并没有丝毫的甜蜜可言,但是隐约记起,也是那么一天,息月在院子里背书给她听,而后,她心血来潮,去了一趟流花苑,也是在这个时候,见到了朱近臣。
心神恍惚的觉得时间过的并没那么快,其实不经意间,原来已经物是人非。
朱近臣虽然当初一身傲骨,不肯入朝,但是大概是和霍天逍的关系的缘故,居然还是在大半年前入朝为官。
至于逐月公子关风月以及长天公子段长天,也是在各自的领域内逍遥快活,好久不曾见到了,说起来,这几个人,还是她刚刚来开天城的时候认识的第一批人吧,虽然算不得是朋友,但是此时回味起来,却是感触颇深。
息月一边背书,一边细细的打量着安寰。
断断续续的,她伺候在安寰身边也快两年了,这两年时间,她成长不少,不再是那个鲁莽单纯的小女孩,可以说,安寰的成长和变迁轨迹,或多或少的都影响到了她。
但是不管她怎么变化,对安寰,她还是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时候觉得安寰很近,很亲和,很平易近人,有时候却又觉得安寰很远,很飘忽,是那么的高高在上。
她算不上是一个有心机的人,在安寰身边当一个小宫女,每个月拿着规定的薪俸寄回家,然后再和家人讲一些宫里的趣事,其实已经是最大的满足。
当然,这一次安寰回来,她也有感觉到安寰变了,安寰的话变得少了,气势变得冷峻了,有时候,她在看安寰的时候,都会有一种错觉,就好像是见到了霍天逍一般,那是一种令人心颤和窒息的感觉。
她原本以为,当年和安寰在一起,无忧无虑,不用分尊卑的日子,是一去不复返了,而且宫里不比逍遥王府,规矩更是繁琐,每个人都戴着面具生活,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可是,今天,在这场冬日里暖洋洋的阳光下,看到安寰微微眯着眼睛,那时而明媚,时而忧伤的表情,她忽然觉得,其实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安寰和她,隔的并不太远。
而且话说回来,安寰那张下至八岁,上至八十岁,男女老少通杀的脸,实在是太具欺骗性和迷惑性。
但是,不管安寰这张脸是不是伪装,看在息月的眼里,总是无比的亲切的,因为,是这个女人告诉她,她并不比任何人卑贱,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尊严。
尽管,这句话并不能改变她的现状,也不能改变她的生活,但是,却是赢得了她的尊敬。
她尊敬安寰,同时也深深敬畏着,但是在另外一方面,却又如同一些小女孩喜欢一些漂亮的事物一般,迷恋而盲目的崇拜着安寰。
她没见过安寰耍什么心机手段,但是或许,单单是这张脸,就足以让她死心塌地了吧。
一声叹息,这世间,怎么会有长的如此完美的女人?
禁不住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其实她也长的不丑,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五官端正,还有两颗虎牙,笑起来的时候,颇为可爱。
但是,这也仅仅是代表她不丑而已,和安寰的姿丽相比较起来,还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好在,这个女人是她的主子,她不必自卑,只需要骄傲。
安寰此时微微眯着眼睛,看似睡着了,但是根本就无法睡着。
虽然昨晚的睡眠质量还算不错,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没有心事,很多时候,人所表现出来的一面,都带有很强的欺骗性,就像是安寰强迫自己睡觉,强迫自己吃早膳,何尝不是自欺欺人的把戏。
她只是,不想把自己的心事暴露在别人面前罢了。
心里深处,却一直荡漾着涟漪,李穆在这个时候回开天城,看似寻常,却又很不寻常,因为他早晚是要回来的,当初霍天逍所欠他的东西,即便看在安寰的面子上他并没有多说,但是这并不等于他不在乎,更何况,他背后站着的,是腾龙王朝。
所以,综合这些因素,就可以判断李穆出现的时机太过凑巧了。
安寰又隐隐想起昨天傍晚的时候那些北斗王朝的使臣在皇宫门口又哭又闹的传闻,那是一场并不高明的笑剧,事后在霍天逍的冷血作风下,那些使臣们碰了一鼻子的灰,不情不愿的连夜离开开天城,却犹自不忘记带走星罗王朝回赠的一些礼品,就更是让人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