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头和尚忽然一笑,手中的念珠转的飞快:“这却不急,今日你府上空黑云遮漫,是大祸的先兆,不过我二人专解人口不利。家宅不宁,中邪祟、逢凶险的。只是......”
岫烟心一紧:“大师但说无妨。”
“女施主是有慧根的人!”癞头和尚只轻飘飘的从口中吐出这几个字,却叫邢岫烟听的明明白白。
好你个老和尚,分明是要度化自己也跟着出家啊!
岫烟心中羞恼,但又不敢流露出来,只好强忍着低头:“大师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可我不是耐得住寂寞的人,那庙里的清修岁月只会消磨尽我的意志,最终剩下一副空皮囊还算好的,就怕根本熬不了几日的功夫。如果大师肯救我母亲性命。小女子感激不尽,将来必长长久久在大愿寺里点一盏油灯,为大师祈福。”
癞头和尚盯着邢岫烟看了半晌。才慢慢悠悠的从褴褛的怀襟里掏出一个桃木坠子,雕工十分粗陋,但桃木满身的油光,一瞧就知道是件老东西。癞头和尚将东西摩挲了三遍,才放在方桌上:“此桃木乃是取自灵河岸边的一棵仙树上。吸取天地精华,乃是稀世珍宝。你将此物悬在卧室梁上,除自己的亲人之外,不可叫阴人冲犯,三十三日之后,包管好了!”
岫烟大喜。忙双手托起桃木坠子:“大师,我那弟弟......”
跛足道人掐指算了算,大笑道:“女施主不必担心。你府中另有能人异士,小公子必定平安无恙!三十三日之后,我等来取异宝,女施主是否回心转意,再论不迟。”
岫烟还要让茶。癞头和尚与跛道士却早已飞也似的去了。
第二日,邢忠仓惶从外地赶回来。一进院子门儿,就见黛玉和贾宝玉在廊下站着,院子里静悄悄的,不见妻子身边的大丫鬟,却是几个小毛丫头跟着美莲、美樱在门口伺候。
邢忠以为自己来迟了,顿时头顶眩晕,脚底一踉跄,就从台阶上踩空了脚,手掌顺着青石板的地面滑过,掌心上的肉划出一道道血印子,红珠儿不断滚落。
贾宝玉和邢管家大骇,忙上来搀扶,林黛玉哽咽道:“爸放心,母亲暂且平安,大姐姐亲自在里面伺候呢!”
邢忠不相信林黛玉的话,只当她在敷衍自己,两手往前爬着要挣扎起来。管家和贾宝玉都不忍看下去,连忙去搀,邢忠却甩手撇开他二人,一瘸一拐的进了正房。
贾宝玉还要追进去,林黛玉赶紧拉住,不悦道:“你怎么这样鲁莽!大姐姐交代过,不准外人进去打扰,我们在门口儿守着是为了什么,你难道还不明白?”
贾宝玉讪讪的一笑:“好妹妹,我这也是为舅舅和舅母着急嘛!你只饶了我这一回,下次我必不会再忘!”贾宝玉瞅了瞅邢管家,管家知趣的站回远处。宝玉拉着林黛玉,低哼道:“妹妹想不想给舅母报仇?”
林黛玉冷笑:“怎么不想?欧阳家这样对妈和福哥儿,老天爷怎么不报应在他们身上才好!”
“我就知道!”贾宝玉十分得意:“你们往日总说我只会调胭脂膏子,其实不知道我的本事!欧阳家虽然害了舅母,可幕后黑手可不是他们,欧阳家顶多就是个小喽啰,上不得大台面!”
宝玉附在黛玉耳边:“北静王说了,欧阳家敢有恃无恐,是因为背后还有个厉害的人物!好妹妹,你告诉邢大姐姐吧,收拾了欧阳家没用,那背后的小人不除,舅母和福哥儿还是危险着呢!”
黛玉又惊又疑,但她敢肯定一点,宝玉虽然少些男儿气概,但从来不说谎话女孩子,他既然敢与自己说这些,就一定真知道些什么。
那背后的黑手......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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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小荷今天上楼的时候踩空了,手指头全部磨出血,好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