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一脚踢在地上的一具尸体上,那尸体猛然一动,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脚踝,吓得他大叫起来。
“带我一起走!”那尸体睁开眼,瞪着他道。
“你……你没死?”
“和你一样!”
两个幸存的建虏相对看了看,都压抑着声音痛哭起来:“几百人……几百人就这样完了啊……”
“俞幼虎凶残,毫无人性!”
无论他们怎么咒骂,对俞国振来说都没有什么损失,相反,敌人的痛恨与咒骂,就是己方的光荣与赞赏。这两个建虏骂了几句,想到还身处险境,便相互支撑着,逃离了此处。
在黑夜中挣扎了一晚,他们都不敢停歇,也不敢走大路,只能望着星光向北。到得黎明时分,便听得前方人喧马哗,两人是惊弓之鸟,折向便想走,但已经晚了。
他们已经走出了山林,到了平地,故此被来人看到,很快便有十余骑飞奔而来,远远地便厉喝让他们停住。
听得这熟悉的口音,这两人不但没有安下心,反而更是惶惶,听那个叶赫家的席特库所言,俞国振已经攻破盛京,还不知有多少族人在替幼虎效力!
不过回头再望,看到对方穿的确实是自己人衣裳,他二人见也逃不掉,便停下脚步,大着胆子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大胆奴才,见着睿亲王殿下的大军还不过来!”那追来的建虏将他们二人围住喝道。
“啊?”
两人没有想到在此见着多尔衮的亲兵,他们有些茫然,又有些庆幸,慌忙跪下,自报家门。听得他们是镶红旗杜度的手下,围着他们的建虏多少有些不屑:“杜度贝勒自家吃了败仗,连手下也弄得这么狼狈……你二人既上镶红旗的,为何见了自家人还要逃?”
那二人自然痛哭流涕,将席特库之事说了一遍,围着他们的十余名建虏听说俞国振领虎卫破了盛京,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这不可能,你们定是俞国振派来的奸细,乱我等军心!”
“俞国振怎么攻得下盛京?”
“若是盛京失守了,我们怎么没有得到一点消息?”
虽然一个个口中称不相信,但他们的脸色却相当难看。建虏可也是有家有口的,特别是跟着多尔衮的两白旗,不少就来自于盛京左近,他们如何不担忧家人!
而且他们心中也隐约觉得,俞国振能做到这件事情!
他们相互鼓气,又有百余骑建虏过来,听得他们议论纷纷,便询问出了什么事情,待得知那两名俘虏带回的消息,这百余骑建虏中的牛录章京脸色大变,顿时驱散诸人,将那两名俘虏直带入大军中。
多尔衮阴沉着脸,正想着自己的心事。
所谓爬得高跌得也越重,他开始时将自己吹嘘得太过厉害,如今吃了一个大亏,让他在部下面前极大地丢了面子。他原本去攻章丘断俞国振后路,却被章丘城上的数十门火炮轰了回来,然后又得到杜度派来的信使传递的消息,知道俞国振最终目的还是将孙临的三万余人救出,到了此时,他才明白,自己与俞国振一番斗智,终究还是俞国振棋高一招。
只要胜过他这一点点,那么此前他诸多谋略就成了笑柄!
“这两人既是杜度手下,带到我这来做什么?”听得介绍了这两人来历,他不耐烦地道。
“王爷,您还是听听这二人带来的消息吧。”
那二人战战兢兢将自己听到的事情说了一遍,多尔衮阴沉着脸,听完后冷笑:“鬼话,这你们也相信?”
两个俘虏不敢多说什么,多尔衮见他们一个个惊破了胆子的模样,若不是看到他们身上的伤势不是作伪,几乎都要怀疑他们就是俞国振派回的奸细了。
对于俞国振攻破盛京之事,他是半点也不信。
他正要再警告这二人休要胡说八道,突然间见诸军一片慌乱,他不由得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