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留春园。
虽然胤祯不在上海,张梦娇却仍是谨守规矩,乖乖的住在留春园,极少抛头露面了,嫁与胤祯二年,她的性格改变了不少,虽然胤祯处处宠着她,极少用王府的规矩去约束她,但居移气,养移体,特别是在北京那段时间,与王府的几位福晋朝夕相处,让她明白不少。
由此,她才方知王府的规矩大到了什么地步,胤祯对她放纵到了什么地步,她本就极为聪慧,深知持宠而骄的后果,更是深知她对张家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便极力的改变自己,以便能够更好的熔入胤祯的生活。
自小,张梦娇便自持智谋过人,但遇上胤祯之后,她才知道自己的眼界有多小,特别是上次胤祯去福建招抚饥民,她代为谋划以商换粮,却不料胤祯竟然抛出了移民入台,轻轻松松就让福建的土财主们乖乖的交出了手中的粮食,得知这一结果,她很是郁闷了几天。
深感于自己的眼界狭窄,张梦娇便开始博览群书,不过,这一段时间,她的注意力都在南洋,自从知道她二哥张德才被胤祯谴去南洋之后,她就敏锐的感觉到胤祯的远洋舰队有染指南洋的可能。
不过,张梦娇虽是深居简出,但张元隆却是隔上十天半月的便来瞧瞧女儿,陪着拉拉家常,给她解解闷,对女儿的变化,他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腊月二十三,一早,张元隆就赶到留春园。
张梦娇闻报,便吩咐道:“带他到花厅奉茶,我稍稍收拾便去。”
其实也没什么收拾的,张梦娇不过是不想下人们觉的自己不够沉稳,磨蹭了半晌,她才带着自己的两个陪嫁丫鬟施施然步入花厅。
虽然没有外人,但张元隆见她进来,仍是连忙起身见礼,落座后才道:“明日是小年,我特来问问,您回家过小年不?”
“多谢爹爹记挂,小年就算了,大年三十,我再回家过年。”只张梦娇说着又问道:“已经小年了,爹爹的各类帐目可是已经整理好?”
“早就整理好了,已经送到郑先生那里审核过了。”张元隆微笑道。
“船厂呢?停工了吗?”。张梦娇接着问道。
说到造船厂,张元隆颇为兴奋,“没停,那些工匠、学徒都在上海安了家,现在可是给他们开双份工钱,一个个都高兴着呢,这第二批船,造的速度快了不少,预计再有二个月时间,就可以下水了。”
张梦焦点了点头:“爹爹待工匠们好点,伙食也要开好点,造船可不比其他的行业,更别提战船了,若是质量出了问题,不仅是爹爹的船厂要倒闭,女儿也会跟着受牵连,这其中的厉害关系,爹爹心里可有数?”
“这你大可放心,每艘船,王爷都派有专人盯着呢,出不了问题。”张元隆笑着道,“伙食与工钱,你也不用担心,爹爹心里有数,张家要赚钱不在造船厂上,远洋贸易才是重头戏。”
“爹爹明白就好。”张梦娇道:“爹爹身份特殊,凡事要以身作则,要谨小慎为,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爹爹,等着爹爹坏事呢。”
张元隆用力点了点头,道:“女儿放心,爹心里明白的很。”
腊月二十三,糖瓜粘,北京的小年,比起上海可就热闹远了,小年祭灶王爷,不仅民间家家户户祭灶王爷,宫中也要于正寝煮祭肉于大灶前祭灶神,设供案,安神牌,备香烛,林林总总的供品多达数十种。
腊月二十四,是除尘日,家家户户大搞清洁,胤祯却是着李卫前去十二阿哥胤祹府上传话,邀约他一同前探视大阿哥胤禔,自然也谴了人去通知老十五。
大阿哥胤禔不念兄弟之情,欲置太子于死地,可说是犯了众怒,一众兄弟都不待见他,不过,现在已经过了小年,胤祯这个首倡者,却是得带个头去探视,否则康熙又有看法了。
西直门内前半壁街,丁家井,直郡王府,大阿哥胤禔就圈禁在里面,此地离胤祯的府邸并不远,不过一刻钟,胤祯便赶到了直郡王府的街口,胤祯跺了跺脚,命令停轿,下了轿之后,他便沿着院墙一路步行过去。…。
这道院墙并非是原来直郡王府的院墙,而是在原来的院墙外重新彻了一道一丈多高的外墙,胤祯心里不由大为感慨,虽然有福晋陪着,但在这四方天内,一关就是十数年,这滋味可真不好受,天威难测,自己是不是也该留条退路?
胤祯一路走一路默然,大阿哥胤禔也并非庸才,曾两临前线,参与指挥战事,有一定的军事才华和经验,但政治智慧却是太低了,也不知道当年明珠是怎么教的?
胤祯还未走到大门口,一名护军参领便匆匆迎了上来,极漂亮的扎了个千儿,道:“护军营参领额尔桑给十四爷请安。”
上下打量这参领一番,胤祯才道:“皇上谕旨,逢年节,可以前来探视,你们可曾知道?”
“回十四爷,已经知道了。”额尔桑起身陪着笑道:“图统领知道这几日各位爷要前来,早已吩咐下来,十四爷现在可是要进去探视?”
胤祯摇了摇头道:“十二、十五两位阿哥马上就来,等他们来了一道进去。”说着他特意看了看大门,原来的大门已经被封了,只留下一道一人多高的小门,门口还守着两名护军士卒。
回头看了一眼额尔桑,胤祯才淡淡的问道:“大哥身体还好吗?”。
额尔桑谨慎的回道:“大爷身体一直很好。”
微微点了下头,胤祯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