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修假模假式的推辞了一会,这才不情不愿的接下了任务。散朝时,袁隗见事已至此,只得离席而去,他的支持者们也纷纷离开。偌大的朝堂一时半空,袁绍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和刘修并肩而行,“德然,我们又要并肩作战了,这一次,你可得帮衬帮衬我啊。”
刘修听着这口气就不爽,特别是当着这么多袁家的拥护者的面摆出这副居高临下的架势,让他不刺他两句就不舒服。他笑笑,停下了脚步,很严肃的看着袁绍。“本初,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他停得非常突然,和他并肩而行的袁绍等反应过来,已经又跨出一个台阶,本来和刘修差不多高的他顿时比刘修矮了一头,刘修问他话,他又不能不看着刘修,只能转过身,仰起头,非常不自然的迎上了刘修俯视的目光。
刘修的身后是德阳殿高耸的檐角和湛蓝的天空,那种庄严到极点的气氛让袁绍不禁收起了笑容,严肃的看着刘修。
“我曾经对你说过,打仗不可能不死人,可是……”刘修加重了语气,和当初教训他们一样,一字一句的说道:“珍惜将士们的性命,让他们每一个人都死得有价值,而不是因为你们的愚蠢,知否?”
刹那间,袁绍似乎回到了北疆的军营,正和吕布等人躬身站在刘修面前听教,下意识的拱起了手,“谨遵大人教诲”几个字险些脱口而出。涌到嘴边的话是咽住了,可是抱起的拳头却无法放下,他僵了僵,很快又放松了表情,很郑重的说道:“德然请放心,我必当夙夜以兴,不敢有丝毫怠慢,也请德然以国事为重,勿以个人得失为念,并肩作战,众志成城,破鲜卑之日,我们再把酒话英雄。”
旁边的人原本对袁绍向刘修行礼有些不自在,听了袁绍这话,顿时转怒为喜,齐声称赞袁绍深明大义,好象刘修要是不答应,那就不深明大义了。刘修一边暗自称赞袁绍这小子反应快,一边笑着拍拍袁绍的肩膀,同样深明大义的说道:“你放心,西部鲜卑你就交给我了,你只要专心对付檀石槐就行,我保证西部鲜卑大小二十余部落不会有机会增援。”
别人不明其中深意,袁绍却清楚得很,西部鲜卑已经被刘修打残了,而且内部矛盾丛丛,这次能自保就不错了,根本不可能给汉军什么压力。刘修看似一力承担了大军左翼的重任,其实是一句空话,他想告诉他的是,你自己对付檀石槐,我可不会帮你忙。
两人心照不宣,知道以现在这个情况再像以前一样说话是不可能了,寒喧了几句没营养话便分手告别。袁绍没有回自己的府第,而是直接赶到了袁隗的府中,他知道袁隗这段时间又是上计,又是和各地世家联络,劳心费力,今天被刘修这么一闹,袁隗的心情不可能好,不安抚一下说不定会出事。这个时候袁隗要是倒下了,还真没有人能顶替得上去。
袁隗虽然没有子嗣,可是他是当仁不让的袁家家主,是袁家现在的顶梁柱,袁绍作为长房袁成的儿子,虽然发展势头迅猛,但是仅目前而言,他离袁隗的实力还差得太远。…。
他当然知道,袁隗是把他当成接班人来培养的,实际上几乎所有人都把他当成袁家下一代的家主,只有袁术不这么想,当然还有那个让他也不敢掉以轻心的叔母马伦。袁绍知道马伦不喜欢他,可是他从来不表露出来,礼节一向非常周到,在某种程度上,他在欣赏袁术的蹦跶。
袁术是嫡子,可是他不是嫡长子,在袁逢这一房他是不会有什么机会的,要想过继到袁隗的门里,他要获得的可不仅仅是马伦的欢心。就算袁术成了袁隗的继承人,就凭他那能力,能是他的对手吗?
对于一个根本不是对手的人,袁绍不屑与他较量,所以他从来不在其他人面前的袁术争辩。或许,袁绍从来不觉得有人配当他的对手,他少年成名,不到而立之年就成为士人中的领袖,经历了北疆的战事之后,他又一次站到了领军北伐的将台上。
一切都是顺风顺水,如果没有刘修的话。一想到刘修,袁绍皱了皱眉,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年轻人就像一颗砂子,虽然微不足道,可是却钻进了他的鞋里,让他每一步都走得不那么自在。
刘修回到府中,把消息对长公主和王楚一说,她们既高兴又有些舍不得。上次刘修一去就是两年,这次北伐更加凶险,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长公主新婚燕尔,王楚虽然已经结婚两年多,实际上和刘修呆在一起的时间也并不长,一想到刘修又要离开,不免有些割舍不下。
她们不约而同的有些嫉妒风雪,风雪这次肯定要和刘修一起出征的。
“夫君已经尚了长公主,我也可能陪夫君去北疆嘛。”王楚腻在刘修身边,声音又软又媚,“总听夫君说杨树湖有多美,我从来也没见过,夫君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杨树湖就在那里,又不会消失,什么时候去看不行,非得这个时候去?”刘修无奈的安慰道:“这次北伐非常危险,北疆的形势随时都可能失控,我怎么敢带你去。等搞定了鲜卑人,我在杨树湖建一幢别院,以后夏天就到那里去避暑。乖啊,好好教训女儿,把她教得和你一样聪慧。”
长公主掩着唇笑道:“可不是,你要是离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