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淳于琼恶气难消,他的兵马接连遭受损失,一战未捷不说,损兵六千。
而他能有的理据无非是张颌在两次敌军劫营时没有施以援手,外加张颌与张辽在关外兵马对峙,兵力占优的情况下却小败而归。
这些,放在张颌来看,简直是嗤之以鼻。
对方就千人劫营,再勇猛难敌,有万人的兵马来抵御,不但能够从容应对,要葬送对方也易如反掌。
败,那是你无能。
怨天尤人,更加无能
“哼,我这就给主公发去消息,一切听凭主公定夺。”
淳于琼撂下狠话便拂袖而去。
张颌闭目一叹,心中略微发苦。
淳于琼这是要恶人先告状,用这样莫须有的罪名来转移袁绍的注意力,同时也推脱他战败的责任。
果然是皇城出来的将军,政客的伎俩玩的炉火纯青。
在洛阳对函谷关捷报翘首以盼的袁绍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得到了一份来自淳于琼的状告信。
言之凿凿,理据充分。
张辽与张颌在函谷关前lu出惺惺相惜的姿态。
张辽劫营,只打淳于琼,张颌两次都袖手旁观。
张辽与张颌两军对峙,张颌不战而退,反倒折损近千兵马。
……
袁绍心惊不已,在房中来回踱步。
张颌,难道真的投敌了?
得知消息的谋士们全部赶来面见袁绍。
审配见到袁绍时第一句话便是:“主公,隽乂将军断不可能通敌。”
郭图和许攸没表态,既不为张颌辩解,也不支持淳于琼。
毕竟事情的真相,他们不是当事人,仅凭淳于琼一面之词,不能轻易下结论。
他们在河北怎么争权夺利打压异己,现在可是在洛阳,大战在即,事情轻重,他们还分得清。
袁绍犹疑不定,他不信张颌通敌,可淳于琼的理由看起来很有道理。
沮授适时出列,走到袁绍跟前,用只有二人听得的声音郑重道:“主公,阵前将帅不和,兵家大忌,还望主公早作决断。”
优柔寡断是袁绍的缺点,那往往都在关键时刻,现在嘛,袁绍倒是脑子清醒,兵法他懂一些,打仗要靠将帅齐心,这是个读书人都明白。
所以,不能让张颌与淳于琼同时留在函谷关外。
可,调谁回来呢?
袁绍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将张颌调回洛阳,让淳于琼独自领兵攻打函谷关。
这是袁绍对张颌不放心,若调淳于琼回洛阳,张颌如果真的通敌,那形势将会急转直下。
同时,也是袁绍对张颌的试探,命令他将兵马全部jiao给淳于琼指挥,如果张颌不肯jiao出兵权,则是心中有鬼。
张颌与淳于琼,袁绍闭着眼睛不用想都知道谁的忠诚更加令他放心。
单骑快马,张颌不但完全遵从袁绍的命令jiao出兵马给淳于琼,而且快马加鞭地朝洛阳赶回。
夕阳西下,洛阳近在眼前。
张颌面沉似水,狠狠挥舞马鞭。
赶到洛阳后,张颌第一时间就要求见袁绍,却没料到袁绍根本不愿见他。
在袁绍下榻府邸外,张颌面对这个消息目瞪口呆。
望着那阔气却又紧闭着的大men,张颌表情呆滞地转身。
“主公,函谷关的五万三千将士,恐怕永远也回不到家乡了……”
张颌失魂落魄地走在洛阳萧索的街头,心凉如冰。
函谷关城楼上,张辽望了望天边晨曦,而后朝身旁宽衣广袖的贾诩一拱手道:“先生妙计,张颌已遭袁绍猜忌,眼前这个淳于琼将不足为虑。”
贾诩面se如故,淡然似烟。
挑起敌军将领之间不合,只能算是雕虫小技,不过贾诩设计,攻心为上,将略其次,张辽佩服贾诩的地方也在此处。
函谷关外的统军敌将只有淳于琼,张辽瞬间感觉轻松了许多,郭嘉jiao代的任务,他已有八分把握如期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