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那架美军飞机的飞行轨迹判断,林恩相信,即便没有使出以吉普车吸引其视线的办法,它也不会在己方人员收拾好战场并将车辆隐蔽起来之前飞抵近空。不过以自己当年乘坐飞机的经验推测,从高空往下看,移动的物体显然要比静止不动的惹眼,何况这些吉普车和卡车刷的是与环境相近的颜色,而不是大大咧咧的红白色。至于说地上的血迹,除非降落下来观察,否则看起来也就和周围的戈壁沙丘一个色系。
呼啸而来的美军飞机最终追着道路上的烟尘掠去,它还特意降低高度在那吉普车上空来回盘旋。林恩置身于钻满弹孔的车篷布之下,以望远镜小心观望着那架飞机。果然是二战期间美军最好的战斗机,野马,没准是为了对付“不明飞行物”而从其他地方抽调来的。碰上洛斯阿莫斯原子弹试验基地遇袭,这天一亮就匆匆扮演起侦察机的角色,它机翼下并未挂在火箭弹,可也许弹仓里装满了复仇的子弹。
在此暂避应该是明智之举。
一夜没睡,林恩仍是精力充沛,他让突击队员们用缴获的美军步话机以及自带的电台尝试着收集外部讯息,并以软管抽油的方式将所有卡车油箱里的燃料集中到三辆状况最好的卡车上去,然后亲自去车上查看专家们的情况。除了奥本海默、弗兰克和费米三位大头,突击队员们还抓来了另外12名年纪稍大且长相顺眼的技术人员。林恩这才第一次仔细辨认,伙计们眼光还算不错,这一打人中有3个牵头负责单个技术项目的专家,7个在自身研究领域有所成就的高级研究员,剩下2个则是介于高级研究员和辅助研究员之间的……研究员。
“好吧,诸位!很遗憾我们的再次相见是以这样的方式,但这就是人生,谁也无法预料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林恩在这些被手脚被捆绑着、嘴巴也被堵住的专家们面前坐了下来。
“自我介绍一下,林恩.加尔戈,德意志第三帝国近卫军中尉。别紧张,更别用这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我,我并没有发疯,我是个非常理智冷静的军人,我来这里多少有些巧合的成分,但现在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把你们带到上级指定的地点去。对于世界上最顶尖的物理学家,我们会尽量以礼相待,只是目前的糟糕境况还无法做到这一点,希望你们能够谅解……奥本海默博士,我知道你心里有多少愤怒,可当原子弹落在曰本爆炸,瞬间毁灭了数以十万计的无辜平民,您是否想过,美国成了世界上唯一一个掌握了核技术的国家,再也没有任何国家和军队能够阻挡他们进军的脚步,这会给世界带来多么可怕的威胁?”
虽然一路上巧舌如簧地骗过美军岗哨、糊弄这一群美国新兵跟进坟墓,林恩可没有因此而自信到以为单凭几句话劝说这些物理专家为他们眼中最邪恶的纳粹帝国卖命。如此恶评原子弹,不过是想减弱奥本海姆等人的怒气,免得这些智商极高的家伙一时想不通而选择自尽——这样的几率不会太大,但也不是没有。
“坦白说,我们获取原子弹技术不是为了报复和攻击,而是利用这种武器获得重回世界舞台的资本,因为我们现在只是一群无家可归的可怜虫,我们怀念柏林的林荫大道,我们怀念慕尼黑的啤酒,怀念阿尔卑斯山麓的滑雪场,我们怀念着德国的一切,却有家不能回……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有各自的家人,我们绝不会肆意伤害她们。等到大局定下,我们一定会将你们释放回去……希望这一天不会太久!”
简单说完这些,林恩又吩咐负责看押这些技术专家的突击队员,逐个带着他们下车去进食、饮水和方便,就地等待了半个多小时,先拉高俯瞰、后降低近观的“野马”终于无果而终地返航了。发现奥本海默等人失踪,美国方面必然同时调动地面部队展开大范围的搜查,可这里距离洛斯阿莫斯毕竟只有几十公里,白天少不了有美军飞机巡察。在这对矛与盾之间,林恩的最终抉择是在奥拉宁堡街头冲过苏军枪弹封锁的那种方式:吉普车和卡车一辆一辆出去,每辆车的出发时间相隔5到10分钟不等。这样虽然分散了护卫力量,可遇到避无可避的美军飞机时至少还能装装样子,不至于因为一整支车队堂而皇之的行动而引起美军的关注。至于沿途的美军岗哨,林恩相信无论选择什么样的线路前往废弃矿场,都不可能完全避开,因而他干脆不抱侥幸,直接安排靠前出发的两辆车上搭乘突击队的战斗主力,且和以往一样,从容自若地坐上了第一辆吉普车,高高举起右臂,然后将其放平:“出发!”
从昨夜在洛斯阿莫斯前往阿布奎基途中伏击美军车队开始,突击队员们在短短十几个小时内接连参加了多场战斗,精神和体力的消耗可不小。林恩扭头看了看同车的三名突击队员,尽管身上的美军制服让他们少了以往的铁血气质,可一个个仍是精神抖擞、信心十足。
鼓励的话未必多多益善,林恩盘算着后面的路途,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便问这些同伴:“之前听少校说我们的计划之一是乘坐骡马穿过墨西哥边境,你们都会骑马么?”
坐在后排的金发突击队员回答说:“当然会!抵达美国之前我们都接受了这方面的特训!”
“这说起来也很滑稽!”坐在后排的另一名突击队员,一个鼻子很大的家伙,并不拘束地插话道,“我们来时在潜艇上还进行了骑术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