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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笑虽然是县扶贫办的一名小小的挂职科员,但桃花沟的一通村干部们却竭尽恭维,原因很简单,只希望张一笑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桃花沟村务公开的账本上,问题实在是太多了,与具体的工作反差太大,一点都经不起推敲。
眼见张一笑的脸上一片冰霜,郝祥林赶紧拿出红塔山来敬烟,然而,张一笑却挥了挥手,不为所动,这使得郝祥林既没面子,又感觉到紧张,这个年纪轻轻的扶贫办办事员,貌似不那么好对付啊。
此时的桃花沟村干部,一是担心张一笑给他们挑刺,二是担心那些不太安分的村民们上访。对于第一条,他们已经有了成熟的解决方案,呆会张一笑谈话结束了,好好请他吃顿饭,再准备一些土特产孝敬他。刚才疯狗婆祁瑞霞急急火火地下楼,正是按照郝祥林和赵尽忠的安排去准备土特产了。对于第二条,他们最为担心。如果张一笑昨天到来,那么,他们便没有任何的忧虑,可现在不一样了,多年来衷心维护他们权威的刘黑蛋,今天中午竟然鬼使神差地被厉中河那小子的打得遍体鳞伤,把村委会的人都给丢尽了。
只听得张一笑朝着郝祥林毫不客气地道:“我说郝书记,省市县sān_jí,每年给桃花沟下拨的扶贫款应该不算少罢,竟然对桃花沟一点效果都没有?你们的账本我也不看了,看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我相信你们做假账的能力,我现在只想问你们,你们的工作究竟是怎么做的,你们对得起桃花沟三千多号乡亲么?你们又怎么向上级领导交待?明天,市县两级领导就要来了,你们就拿这个来应付么……”
张一笑一席话,说得郝祥林、赵尽忠等桃花沟一帮村干部们面面相觑,脸色铁青,不知如何应对。
而此时,站在郝祥林办公室外面的厉中河却笑喷了,好个张一笑,到扶贫办刚刚两个月,居然迅速培养起一种浓厚的官威来,官腔打得很好,官味也很浓郁,嗯,不错,不错,就得给郝祥林这帮家伙一点颜色看看。
不过,厉中河心里也有一点点鄙视,或者是担忧:一笑啊一笑,你虽然是从上级机关下来的,可也不能这么说话嘛,官场嘛,就得讲究柳暗花明,就得讲究点到为止,像这样的场合,你心里的话只能说一半,剩下的一半,让郝祥林他们自个儿琢磨去,毕竟,你不是县扶贫办主任,也不是某一级的领导,你把看到的听到的情况向扶贫办的领导们糊弄一下交差了事,这工作就算完成了,较什么真嘛,这貌似对你的前程没啥好处罢?
桃花沟村委会二楼的走廊里有块压标语的大石头,石头方方正正,光滑发亮。厉中河此刻便坐到了这块石头上,背靠着墙,翘起了二郎腿,点上烟,静静地抽着,直着耳朵倾听着张一笑与村干部们的对话,他太想听听郝祥林和赵尽忠这帮人在张一笑面前是如何低三下四了。而他对张一笑也太了解了,这小子从小就是一个“忽悠王”。
“一笑同志,您别着急,千万别着急。”郝祥林唯唯诺诺地道:“我们桃花沟地处偏远,交通不便,村民们的素质也不是很高,再加上土地贫瘠,连年干旱……”
不待郝祥林把话说完,张一笑便冷不丁地打断了他的话:“我说老郝啊,你也别讲客观理由,也别糊弄我,人家疙瘩屯、宇东庄的条件貌似比你们还要差罢?人家咋就能摘掉贫穷的帽子,而你们偏偏原地踏步?你们也别嫌我说话不中听,我说的都是事实,都是客观情况,我也是为了桃花沟的发展大局着想,你们可以到疙瘩屯和宇东庄去走一走,看一看,瞧瞧人家是怎么搞工作的,对吧,我没说错吧……”
张一笑不给郝祥林和赵尽忠留一点情面,霹雳啪啦一通猛训,噎得这帮村干部们哑口无言,大伙儿都趴在桌子上,装模作样地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会议室里,烟雾缭绕,一股紧张的气氛弥漫着。
作为桃花沟的行政一把手,村主任赵尽忠实在不愿意让这种郁闷的工作气氛一直这么下去,可他也不会讲什么大道理,也不会说些冠冕堂皇的空话大话,他长长吐出一口烟圈,道:“张干事,我们桃花沟感谢你今天对我们的指导,对于您提出的意见,我们以后一定加以改正和克服,天不早了,我看张干事今晚就别回去了,就在我们桃花沟住一宿,吃一碗我们桃花沟的农家饭,喝两口我们自个儿酿的高粱酒,还有我们桃花沟的桃花,呵呵,还是很有品味的嘛。”
说这话时,赵尽忠摆出一副十拿九稳、志在心得的自信神色。郝祥林、徐浩洋等村干部们立即随声附和起来:“是啊,是啊,张干事今天就甭走了,好不容易来一遭……”
坐在门外走廊里的厉中河暗暗一惊,他听出来了,这赵尽忠要使出桃花沟招待上级领导的“绝活”了,他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我们桃花沟的桃花,还是很有品味的嘛”,此语实在是意味深长。来桃花沟这段日子以来,厉中河早已知道,桃花沟是一个“名不副实”的地方,鸟不拉屎的山沟沟,咋能开出桃花呢?但桃花沟却是一个盛产美女的地方,桃花沟的最有名的特产,就是美女,正所谓人面桃花相映红。从市里到县里,只要是来过桃花沟的领导干部,无不对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