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厉中河的臭脾气,傅诚然刚才操起烟灰缸砸过来,他一定会立即将烟灰缸砸回去,一报还一报。但他并没有这么做,他还有自己的意图呢。
傅诚然终于冷静下来,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傅一斌,道:“老爸,厉中河怎么会来你的办公室里?”
不待傅一斌开口,厉中河微微一笑,接口道:“诚然,我今天来,其实是来找你的。”
“找我?”傅诚然扶了扶厚厚的眼镜,道:“拜托了,你以后不要找我了,我也不想见到你……”
“诚然不要这么说话。”傅一斌打断了儿子的话,道:“小厉今天的确是来找你的,你们都是同一批的挂职干部,他这次回城里来办点事,顺便来我这儿打听你的情况。”
坐在一边的麻金旺和郝祥林两个,听着傅氏父子和厉中河三人的谈话,他俩人除了抽烟就是沉默,但他们都有一种感觉,这傅诚然和厉中河作为同一批挂职干部,俩人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厉中河表面上成熟、阳光、稳重,实际上却阴狠、恶毒,心计多端,而傅诚然则是一副养尊处优的模样,不但在外在相貌上与厉中河差得远,在言语谈吐、待人接物方面也十分低级。
只听厉中河说道:“诚然,最近工作好么?你在城关镇政府挂职,守着县城,守着老爸,朋友又多,一定要好好干,在这挂职期间争取干出点名堂来,呵呵,兄弟很看好你。”
傅诚然一听厉中河的话,心里的不快稍稍散去,脸上的愤怒之色稍稍有些缓和。
可惜,傅诚然不知道厉中河今日来此到底为了何事,老爸也没有明说。否则,他便要害怕了。但他实在不明白:老爸前几天明明亲口对他说厉中河已经死了,可厉中河今天竟然一早就来到了老爸的办公室,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傅一斌道:“儿子啊,你和小厉一定要搞好关系,小厉在桃花沟挂职这段时间以来,做了大量的工作,已经引起了县委县政府的高度重视,而且,小厉为人坦荡,人品很好,思想境界很高,像这样的朋友,你得多多结交啊。”
“哦……”傅诚然懵懵懂懂地哦了一声,心里却始终摸不明白老爸的心里到底是何意图。
看着傅诚然一头雾水,傅一斌给儿子使了一个眼色,道:“儿子啊,你今天怎么不上班了?都几点了,快点去吧。”
厉中河一听,赶紧挥手打断,笑呵呵地道:“诚然,你既然来了,就不要急着走,咱兄弟应该好好唠唠不是?”
傅一斌一听,心里再度咯噔了一下,唯恐厉中河对傅诚然实施什么手脚,赶紧说道:“小厉啊,就让诚然去上班吧,咱们接下来好好谈谈。”
厉中河哪里肯依,正要继续把傅诚然留下来,只听得傅诚然开口了:“哎呀,老爸啊,你这么急着把我赶走干什么?我不走,我还得呆会儿,反正我是个挂职的,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谁也管不了我。”
傅一斌一听,气得两条眉毛拧到了一块儿,真想再给这个脑子里一盆浆糊的家伙一记重拳。
厉中河心里乐翻了,笑道:“既然诚然也愿意留下来,我看就让他留下来吧。”
傅一斌一听,满心的紧张,他知道厉中河今日绝对是来者不善,这小子时而冷静,时而冲动,现在还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如果诚然被这小子害了,到了老爷子那儿,绝对无法交待,老爷子是鸡鸣县前任政协主席,现在退休了,就指望着诚然能在工作上做出点事业,到时候他就高兴了。老爷子血压高,心脏不好,如果诚然出了事,肯定会接受不了,一旦老爷子有个三长两短的,他无法向本家的兄弟姐妹们交待。
然而,厉中河现在正值强横时段,他显然是一个警惕性很强的人,他不想让傅诚然离开这间办公室的目的很明显,那就是怕这小子出去之后到处瞎嚷嚷坏了大事。
无奈之下,傅一斌只得作罢。
“小厉啊,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帮你想想办法,把你调到城里来挂职,你觉得怎么样?”傅一斌尽力平静下来,亲热地对厉中河说道。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傅一斌必须尽量为厉中河“着想”,稳住这个魔鬼。
郝祥林和麻金旺一听,他们两个对傅一斌的话一万个赞成,如果厉中河这个魔鬼离开了桃花沟,离开了江石镇,他哥俩以后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只听得厉中河淡淡地一笑,道:“傅局长,我现在刚刚在桃花沟里稳定下来,我觉得桃花沟很好,桃花沟的干部群众们对我真的很好,我想在桃花沟继续干一段时间。”
坐在一边的麻金旺和郝祥俩的眼睛里便闪动着无限的苦闷,厉中河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啊,他如果不离开桃花沟,那我们以后还怎么工作?身边有了这么个魔鬼般的家伙,绝对让人吃饭不香睡觉不甜啊!
傅一斌笑道:“嗯,其实你的考虑也是对的,桃花沟自然条件艰苦,多在艰苦的地方工作些时间,对于你们这些年轻人来说,是很有好处的。”
厉中河暗暗好笑,如果你小子说的是心里话,为什么不让傅诚然到桃花沟挂职呢?操,真他马的虚伪。
这时,傅诚然腰间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来电显示,笑了,赶紧接听了电话:“哈哈,小青,你在哪里?周家渔村?嗯,好的,我在我爸的办公室呢,好的,我现在就开车去接你,你等我十分钟。”
放了电话,傅诚然朝着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