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正握着几块蜜糖、逗弄着元庆猜数的石不语,在听见下方使者的禀报后,微微一怔,霍然站起身来。
就在几个时辰前,向来依附着滨海而生存的信阳王张远图,忽的派遣使者前来求援,据其所说,苏阳联军已分遣八万人马,由金提王张衍率领,发兵攻击信阳。
要知道,苏阳联军虽然在滨海面前占不了什么大便宜,但对付起区区弹丸之地的信阳来,却是手到擒来,轻而易举。因此,在得知张衍的军队已在征途中的消息后,张远图一面坚城野壁自守,一面即刻派遣使者,赶赴滨海救援。
而此时,浑身大汗淋漓的使者,正跪伏于地,不住喘息道:“我信阳向来以滨海马首是瞻,还望贵军念在多年情分,救上一救!”
坐在上方的群豪对视一眼,便已拿定了主意,信阳地方虽小,却一向与滨海关系良好,形成犄角呼应之势。若是今日坐视它被张衍所灭,恐怕会因此寒了众多盟友的心,对于滨海的威信与战略都大有损害,因此,救援信阳,不但可行,而且是必行的。
一念至此,徐世绩当即走下台阶,将那使者轻轻扶起,微笑道:“尊驾尽管放心,信阳与我滨海乃是兄弟之邦,兄弟有难,我等自然相助!请稍微等待半日,我滨海这便起兵三万,从密云山麓转绕过去,救援……”
那使者闻言大喜,不待他说完,便不住叩首称谢,随即在几名侍卫的陪同下,暂时离开歇息。待他走后,徐世绩沉吟片刻,转向王伯当与单知雄二人,徐徐道:“老单,这次出征,便由你和王兄弟领军……不过,你们务必记得我的嘱咐,切莫贪功冒进!”
王伯当略一思索,便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沉声道:“徐兄弟,你是否担心苏阳那面,安排下了什么陷阱?”
徐世绩微微颌首,应道:“正是!两军交战时,分兵乃是大忌,苏阳联军这举动,未免有些蹊跷。我以为,他们昨日吃了大亏,恐怕会商议出什么毒辣的计谋来!”
听他如此一说,王、单二人齐齐一凛,收起了怠慢的心思。徐世绩正欲再嘱咐几句,却忽觉下巴剧痛,低头望去,却见小元庆已抓住了自己的胡须,奶声奶气的央求道:“三叔,昨日我杀得不过瘾,你再派我去一次,可好?”
徐世绩被他扯得吃痛不已,哪里说得出话来,连忙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石不语。后者急忙上前几步,捏着义子的小脸,哄道:“乖乖,你性子急噪,又没有爹爹看着,万一中了那些怪叔叔的计策,便糟糕了,还是乖乖留在北固关为好!”
小元庆听了,极不服气,撅着张小嘴。坐在一旁不再开口。石不语只当他在耍小孩子脾气,也没放在心上,径直转头向秦暮道:“秦老大,昨日苏阳营寨那边,元力鼎盛波动,似乎有宗门中人到来。这么看来,今后的战事,怕是要将各大宗门也卷入其中,因此,我今晨已让清荷返回天照岛,召集一批妖灵前来。”
秦暮微微颌首,赞赏道:“逝兄弟这一次,倒和秀宁想到一块去了!据西原那面新到的信笺所说,音、文、心、念四宗,也已派出一批宗士,正往滨海赶来,加上妖灵的实力,应当足够应付术、阵等宗了!”
石不语闻言,不觉松了口气,当下又谈了些琐事。一群汉子熙熙攘攘间,却谁也没有注意到,坐在一旁闷声不响的小元庆,正骨碌碌的转着眼珠,似乎在暗中打着什么算盘,过得片刻,他忽的滑下椅子,悄无声息的溜了出去……
而这偷偷的潜逃,直到时近黄昏,才由于莫愁的偶然发现,才被注意到,不过,因了元庆的性子向来野的很,众人倒也未曾放在心上,只当他又上街闲逛去了。然而,直到掌灯时分,本来应当早已返回府邸、缠着爹爹讲故事的小娃娃,居然还未返回,石不语与诸女这才慌了手脚,急忙遣人四下寻找,却是丝毫没有发现,这一忙,便忙碌了整整一夜。
临近天明时,正焦虑万分的男子,忽的重重一拍额头,惊道:“该死!庆儿该不会偷偷的随着王……”
话到此处,诸女也早已反应过来,当下急急赶往军营,拉住几队士兵询问。程行烈等人恰恰正在军中操练士兵,闻讯便一起发动寻找,过得半晌,罗琼忽的从马房处急急奔来,提着位被绑成粽子的马夫……
而据这位不幸的马夫所说,昨日小元庆借着闲逛的名义来至马房,忽的出手偷袭将他打晕了过去。待他半夜里悠悠醒来时,才发觉自己已被五花大绑,捆在极其隐蔽的角落里,口中还被塞了一团烂布……
石不语听到此处,早已明白了五六分,当下急急抓着他的衣领,沉声喝道:“我问你,马房中可少了什么没有?再一个,庆儿可曾带着那两柄银锤?”
这马夫正在诉苦,被他这么一喝,险些反应不过来,怔了半晌,方才忐忑应道:“庆少爷似乎带着银锤,至于马房么……”
话音未落,罗琼已抢先应道:“不必问了,马房中别的倒没少,只不过,程大哥的那匹乌锥马……”
“什、什么!”这一次,叫苦连天的,却轮到程行烈了。他那匹乌锥马是不好容易才寻过来的,体形极大,气力十足,正适合他那沉重的体形,一向视若珍宝,如今居然被元庆偷偷带走,怎能叫人不心痛?
石不语听到此处,顿时一拍大腿道:“果然,我便知道会是如此!不消说了,那个小混蛋肯定骑了乌锥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