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火。”韩大任冷冷的吩咐,旁边亲兵飞快点燃城楼上的导火线,暗藏在竹管中的导火线飞快爬行,逐渐爬下城墙,钻进地底,再沿着深埋在地底的竹管向四面八方爬行。紧接着,水门外挤满了清军士兵的码头地上,忽然爆发出了一阵接一阵的剧烈爆炸声音,原始的黑火药地雷威力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忽然在脚下炸开,炸死炸伤一两个清军士兵还是绝对不成问题的。阵阵爆炸声中,码头上密如蚁群的清军士兵惨叫震天,血肉狂飙,奔走逃命,互相践踏,死者无数。
“杀啊!”同一时间的九江城内,埋伏在民舍民房中吴军将士蜂拥而出,冲向侥幸进到城内没被困在瓮城之中的清军士兵,高喊着投降不杀的口号又砍又劈,疯狂砍杀这些既幸运又不幸的清军士兵,而进到城内清军士兵不过区区三四百人,又如何能抵达这上千的吴军将士,士气崩溃间纷纷抛去武器跪地投降,偶有几个负隅顽抗者,也很快被李天植率领的吴军伏兵乱刀分尸,砍成碎片。
“轰隆!轰隆!轰隆!”吴军炮台上的炮击还在持续,而且力度与速度比之刚才也有过之而无不及,直轰得已经完全进入吴军炮台射程的清军炮船鬼哭狼嚎,木屑横飞,片刻之间就有四条战船在吴军的火炮覆盖下缓缓下沉,完全失去抢救价值,船上的清军士兵争先跳水逃命,江面上尸首船骸遍布,挣扎求救的哭喊声音,不绝于耳。
当然了,清军炮船也不是完全老实挨打,也有许多的清军战船在船长指挥下重新掉转船身,对着吴军炮台开炮还击,只是这个时代的火炮射击精度大家都知道,完全只能靠调整射角控制远近,至于左右调整射击目标,那就只能一半靠运气一半靠炮手的经验了——不然的话,吴军火炮的战绩也就远不只这么点了。所以清军战船打出的炮弹,除了极少数运气比较好的打中吴军炮台或者城墙外,大部分的炮弹都落到了水门内外的清军士兵头上,更有不少落到水门码头上拥挤堵塞的清军战船头上,砸死炸伤自家士兵无数。
这时候,去追赶吴军水师李国栋部徒劳无功的清军水师副帅根特巴图鲁也已经返回到了九江水门外的长江水面上,看到情况不妙,根特只得赶紧一边指挥炮船开炮还击,一边派出战船去接应水门附近的败兵。不曾想刚刚调整完毕,狡猾无耻的李国栋船队也已经掉头杀回,趁火打劫杀向根特这支船队,借着上游之利顺水冲入根特船队混战,一面开炮放箭,一面放出回天舢板,接连炸毁三条清军战船,击沉两艘并俘虏一艘,根特船队彻底大乱,只得又逃向自家炮船大队寻求保护,吴军水师乘势追杀,拼命扩大战果。
水面大战进入白热化,码头大战也同时展开,瓮中之鳖的解决了瓮城里的被困清军后,吴军又重新打开瓮城的旱门与水门,李天植亲率吴军步兵杀出,冲上码头一边杀敌砍人,一边冲上清军战舰夺船,而清军士兵早已乱成一团,争先恐后的只是向船阵外侧的战船逃命,奔跑跳跃间或是落水或是掉船,互相践踏死者降者无可计数。
仗打到了这地步,不要说清军第三战场的主帅哈尔噶齐与水师主将鄂鼐早已战死,清军队伍群龙无首,就是他们两人都还活着,也顺利逃出了瓮城,这会也没有半点回天之力,已经注定要大败惨败了。而更糟糕的是,随着第三战场的战事情况传开,一下子就给吴军与清军鏖战的梅家洲战场与大姑塘战场,带去了灾难性的连锁反应!
………………
先来看梅家洲战场这边,靠着顺水之利,清军的全军总帅希尔根首先收到哈尔噶齐军中计惨遭重创的消息,而当目瞪口呆的再三确认这个消息不假之后,战场经验完全能与吴老汉奸相媲美的希尔根老狐狸,竟然当场瘫倒在了夕阳照耀的鄱阳湖东岸高地上,差点当场吐血而亡。好不容易被亲兵搀起之后,希尔根又绝望大骂起来。
“卢一峰,小儿!韩大任,狗贼!***们的十八代祖宗!你们两个王八蛋!王八蛋——啊——!”
“大将军,大将军!”旁边的清军众将怕希尔根年老体衰,当场气出什么好或歹,赶紧一起涌了上来扶住希尔根,七嘴八舌的劝说道:“大将军,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千万不可动怒,也不可动气。”
“是啊,大将军,我们的渡湖军队还牢牢的钉在鄱阳湖西岸,我们还有机会反败为胜!”
“大将军,我们的渡湖船队又回来了,是否渡湖强攻,请大将军示下!”
希尔根毕竟是在战场上摸打滚爬成精的老麻雀了,陡然的惨败消息传来,绝望失态当然会有,但也不至于就此绝望放弃,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后,希尔根重新开始观察战场,重新开始盘算对策。而对于希尔根指挥的梅家洲战场来说,清军的局面确实还不算已经坏到无可挽救的地步,至少清军的运兵船队尚存,同时还有超过一万五千的清军步骑兵已经登上了东岸,鄱阳湖东岸这边,清军也还有着一万四千左右的生力军可用,还全都是对螨清朝廷最忠心也最可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