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说到这里,卢胖子的胖脸之上,已经是小眼微眯,嘴角上翘,肥肉挤成两团,看到这熟悉的奸笑模样,朱方旦和陈斗心里顿时明白——卢胖子,八成已经琢磨出一个缺德得祖坟冒青烟的鬼主意了。果不其然,卢胖子很快就笑嘻嘻的吩咐道:“陈大人,快,去把肖二郎叫进来,我有差使交代给他。朱师爷,你马上去把我的大印拿来,给我开三张路引。”
………………
被卢胖子和陈斗料中,自从在邸报之上知道小麻子的两道圣旨大概内容之后,安居贵阳的云贵总督甘文焜就明白必然要有大事发生了,更明白吴老汉奸绝对不可能同意小麻子开出的条件——每两八旗福寿膏征税纹银八钱,还要吴老汉奸进贡五千斤价值等金的八旗福寿膏种子,这不是要吴老汉奸的老命是什么?
就算吴老汉奸答应,吴老汉奸麾下的那帮宁死不吃亏、拼命占便宜的豺狼虎豹也绝对不会答应!
矛盾不可调和之下,这两道圣旨会导致什么不测后果,甘文焜已经不敢去想象了。而更让甘文焜心惊胆战的是,几乎就是邸报发抵贵阳的同时,手握朝政大权的鳌拜政令也接踵而来——命令甘文焜约束贵州军队,做好坚守贵阳、遵义和镇远三处贵州要害城池的准备,还有就是随时向鳌拜奏报云南军队动向,提供云贵两省的山川地形图与军队驻防图。
看到这道命令,甘文焜还能不明白鳌拜的险恶用意?还能不明白螨清朝廷内部已经暂时抛弃了矛盾,准备先攘外后安内先拿吴三桂下手试刀了?
不过很可惜的是,鳌拜显然高估了甘文焜这个云贵总督对云贵两省的控制力,吴老汉奸的老巢大本营云南就不说了,就是稍微次要的贵州军队,没有吴老汉奸点头,甘文焜也休想调动一兵一卒,甚至以贵州巡抚曹申吉为首的文官系统,也在吴老汉奸的金钱美女攻势下纷纷变节,对甘文焜的政令置若罔闻,甘文焜还拿什么控制贵州军民,把吴老汉奸***在云南境内,给鳌拜的平叛大军建立桥头堡?无奈之下,还算精通军事的甘文焜所能做的,也就是向鳌拜提供地图和军队驻防图等等资料,还有做好监视吴老汉奸动静工作和做好逃命准备了。
掐着指头计算着路程和度日如年的等到康麻子十年腊月初二这天,甘文焜益发觉得情况不妙了,怎么这两天云南那边已经没有半点消息过来了?最后的云南动向情报,也彻底定格在了十一月二十七这一天,此后再没有一个派去监视吴三桂的眼线回来,也没有一个关于云南情况的消息传来,在这几天时间里,云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父帅,父帅,大事不好了!”就在甘文焜如坐针毡的时候,儿子甘国城又带来了新的噩耗,刚一进门,满头大汗的甘国城就喘着粗气叫道:“父帅,刚收到消息,今天天刚亮,贵阳东面的龙里黎儿关和北面修文扎佐关都封关了,一律许进不许出!”
“什么?”甘文焜猛的跳了起来,大吼道:“谁干的?谁下的命令?为什么要封关?!”
“提督李本深!”甘国城答道:“问过了,是李本深亲自下的命令,用的借口是严查八旗福寿膏种子走私,但是又不搜查过往商旅行李,只是不许出关。”
“难道云南真的出事了?”甘文焜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又赶紧问道:“那李本深人呢?现在在那里?”
“不知道。”甘国城摇头,给出了一个让甘文焜无比沮丧的答案,“孩儿派人去提督衙门知会,但是提督衙门的人都说不知道李本深的去向,只说等李本深回来,再向他禀报父帅召见。”
“出大事了,绝对出大事了!”甘文焜跺脚,懊恼道:“我就知道,只要那两道圣旨一到昆明,就肯定会出大事,李本深躲着不见我,八成是去调动军队控制贵州险隘了!”
“兄长,要不咱们快走吧。”甘文炯凑上来,建议道:“乘着现在李本深才开始行动,我们赶快出城,走山间小道离开贵州,回京城报信。”
“胡说八道!”甘文焜怒道:“现在云南的情况我们还是两眼一抹黑,根本就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就逃出贵州,怎么向朝廷交代?万一李本深真是为了稽查八旗福寿膏走私,我成了惊弓之鸟现在就逃,那还不得让李本深和曹申吉那帮奸贼笑掉大牙啊?”
“可是等到情况明了的时候,怕是就……。”甘文炯提醒道。
“不行!”甘文焜一挥手,铁青着脸说道:“就算要逃出贵州,起码也得先弄清楚,云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吴三桂到底对那两道圣旨是什么反应,这样才能对朝廷有个交代!不然的话,就算逃出了贵州,朝廷追究起擅自离职的罪责,我们也是死路一条!”
连云南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擅自离职逃命,回到京城小麻子和鳌拜必然会砍甘文焜的脑袋出气,这个道理甘文炯当然懂,所以也只好乖乖的闭上了嘴巴。但就在这甘文焜父子兄弟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甘文焜的亲兵忽然来报,“禀部堂,总督衙门之外来了一个年轻男子,自称是曲靖知府卢一峰派来的人,有机密大事禀报部堂大人。请问部堂,是否接见?”
“卢一峰派来的人?!”甘文焜先是一楞,然后大喜过望,拍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