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赐履的这些话当然是强词夺理,甚至可以说是垂死挣扎,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已经快满十七岁的小麻子的狡诈多疑性格也已经是越来越突出,越来越明显,不要说对身份位置本来就来敏感的卢胖子了,即便是对明珠、索额图、孔四贞和熊赐履这些绝对心腹也是猜忌重重,不会随便交心,所以熊赐履的这番垂死挣扎,居然同时又自然的引起了小麻子的内心共鸣,让小麻子放弃了立即重新起用卢胖子的打算,决心再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但现在呢,卢胖子到了广西马上就搞出凤凰山银矿这么大的动静,这消息要是让小麻子知道了,会不会再起重新启用卢胖子的心思姑且不去说他,孔四贞和熊赐履可就坐实了妒贤嫉能、陷害忠臣的罪名了!到时候轻则失宠,重的话,再有什么后果就谁也说不清楚了。
“四格格,你现在明白后果的严重性了?”熊赐履见孔四贞表情惊惧,知道她已在心惊胆战,忙又说道:“还有,卢胖子这次又搞出凤凰山银矿这么大的动静,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不管皇上会不会把他重新放回云南,都必然把他当成一个难得的能臣干员重新重用,他又来一个被四格格你刁难诬陷,拒不出仕,再加上以前的事,四格格你在皇上面前不是更坐蜡了?”
“我坐什么蜡?”孔四贞不服气的反问道:“皇上还能因为要重用他,就要把我给砍了,给他出气?”
“糊涂!”熊赐履跺脚怒道:“卢胖子辞官到了广西,本来就是为了以退为进,把我们逼到两难处境,为了这皇上已经对我们是严重不满了,如果卢胖子再给皇上故意制造出一个印象是因为我们污蔑陷害,他才坚决不肯为皇上所用,那皇上还不把我们恨到骨髓里?就算现在皇上因为还用得着我们,没有立即对我们下手,等将来我们没有用了,用不着了,皇上还不得老帐新帐一起算啊?到你时候,我们两个才是真正的死无葬身之地!”
孔四贞的脸色益发难看,几乎变成了铁青色,熊赐履则又心惊胆战的说道:“这些还不算,我更担心的还有一点——万一卢一峰那个大奸似忠的奸臣贼子忽然玩一个箕子去殷,借口是因为我们陷害逼迫,公然倒向了台湾郑逆,那我们俩可真就被他坑成庆父赵高一样的角色了!到了那时候,皇上再不杀我们,就真没办法向天下人交代了!”
“公然倒向台湾郑逆?可能吗?”孔四贞大吃一惊,说道:“没听说这个卢胖子和台湾郑逆有什么联系啊?”
“我是说万一。”熊赐履铁青着脸说道:“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点,万一卢胖子铁了心要把我们逼死,那么他现在忽然去投奔台湾郑经,再加上吴三桂和尚可喜这帮人火上加油,落井下石,那么皇上也只有拿我们的脑袋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了。”
说到这,熊赐履又摇头补充了一句,“当然了,这一招对卢胖子来说,也是一个两败俱伤的招数,不到最后时刻,他应该不会铤而走险!”
“那……,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孔四贞终于慌了手脚——孔四贞总算是发现事情的严重性了,这才凤凰山银矿的事一旦传开,卢胖子势必再一次声名大振,就算他手里的权力玩不死自己,用天下第一能臣这个名声也能玩死自己,而且还有的是帮手落井下石,火上加油!
“别急,让我仔细想一想。”熊赐履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道:“还好,十三衙门的消息传递速度要比普通驿站的消息传递速度快得多,这会皇上和朝廷上的其他人应该都还不知道凤凰山银矿这件事,我们还有点行动时间,不过,估计也不会很多了。”
“你快想啊,老娘可不想和那个卢胖子同归于尽。”孔四贞催促道。
“你急什么?还不是得给我一点时间考虑盘算?”熊赐履愤怒反驳。
穿上衣服坐在床边盘算许久后,熊赐履竖起两个指头,说道:“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觉得眼下我们只有两条路可走了。第一条路,马上到皇上面前请罪,承认我们之前都误会了卢胖子,请皇上将卢胖子重新放回云南,重新出任曲靖知县或者曲靖知府……。”
“他做梦!”孔四贞大怒,打断道:“不行!绝对不行!老娘好不容易把他弄出云南,弄出吴三桂老东西的庇护范围,还能让他再回去?老娘宁可让他其他省份去当一个巡抚,也绝对不让他回云南当一个知县!”
“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做吗?”熊赐履无可奈何的说道:“问题是,卢胖子现在摆明了除了云南那里都不去,你就是真帮他活动一个巡抚实缺,他也绝对不会去上任,只会咬死了在那里跌倒就在那里爬起来,我们把他调出云南就是对他的不信任,对他的陷害,继续把我们逼到更加尴尬的处境中。所以眼下要让他安生下来,也只有把他放回云南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孔四贞又不说话了,熊赐履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四格格,我们之前也有点小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