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出来透口气,我算是义务劳动!”
“没有白干活的事!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好了,开始干活!”
黄叶将铁锹扛在肩膀上,一只拿网兜的手将墨镜推到头顶,一面走一面低头寻找蟋蟀。
好蟋蟀白天不叫,只有夜里才会叫。可这是乱葬岗,黑夜没人敢来。
兴许真是风水宝地,或者说荒郊野外无人捕捉的缘故,草丛里潜伏着不少的蟋蟀,人一走过四处乱碰。
蟋蟀多的是,可要想找到好的不容易,想找千里挑一的大将军,如果没有特殊的眼力,花再多功夫也没用!如果真能找到的话,那叫人品好,运气好!
黄叶自觉精神充足,就将眼光随着那些四处乱跳的蟋蟀走,每个看十秒钟,找到大校以上的才追着不放,拿网兜去捉。
因为周遭的蟋蟀太多了,挑选的余地很大,一个小时的功夫,给他捉住两个大将,一个元帅,连同小将、大校,总共二十多只。
赵宝顺捉了上百个,可是挑几个出来跟黄叶找的蟋蟀一抖,简直是班门弄斧,明显不是一个档次!
这下他算是彻底服了!眼见黄叶一个个的蟋蟀捉过来,个顶个的厉害,他已经乐得睁不开眼,嘴里低声嚷嚷:“你这哪是捉蟋蟀,简直是捉人民币呢!”
黄叶笑道:“伯乐才识千里马。没有大叔你带回碧海找门路出手,这些蟋蟀过几个月都是沉土!”
“那倒是!你这话不错,好东西也要摆在赏识的人面前。”
一个小时之后,黄叶的眼睛微微有些酸涩。他心中警觉,赶紧将墨镜戴上。
正在眼镜往下拉的那一刻,他忽然发现不远处的一小块土地似乎跟别处不同。再一看,不是似乎,而是明显不一样!别的地方都是黑色的泥土,那儿竟然有银光闪烁!
“咦?难道说地底下有东西?会是什么东西呢?”
他提着铁锹走过去,使劲挖了几下,不到两尺深,挖出一个黑乎乎的坛子。
赵宝顺见了,连忙从远处走过来道:“兄弟别乱动,那里面装着骨灰呢!打扰亡灵安息,当心人家半夜三更追上门!”
黄叶将坛子提在手中端详,问道:“会不会是别的东西?”
“兄弟你要不信,尽管打开看看。回头别忘了去庙里上几炷香!”他见黄叶执意要打开,也就不再拦阻。
黄叶将坛口打开,取出外面填塞的东西,发现是一些绸子布。再一伸手,里面冰凉硬实,好似钱币。低头一看,竟然全是银元!
赵宝顺呆住了!口里喃喃道:“这……这事儿怎么说?这事怎么说?”
黄叶也觉得震惊,自己一不留神怎么就找到别人埋在土里的宝贝了呢?
他心里嘀咕:“不得了!我这双眼睛真成了神眼!若给人知道,还不被拿去解剖了!以后这种事还是少干,再不能当着别人的面干了!”
环顾四周,幸亏没有别的人。
他将银元倒出来,大概数了数,约有五六百枚。
赵宝顺看着白花花的银元,不停的催促:“赶紧收起来!快点儿呀!这可是要命的玩意!”
黄叶将银元收回坛子里,捧在手中掂量了一下,笑道:“运气还不错,挖蟋蟀挖到宝。看样儿有好几斤。我前些日子看报纸,瞧见银子一百二十块一盎司,一盎司三十一克,一斤就有两千块,这坛子宝贝能值一万块吧。”
赵宝顺也不敢再捉蟋蟀,急匆匆收起铁锹、竹笼,快步走向三轮车。
黄叶手捧坛子跟上,一面道:“大叔,不要慌嘛,不值几个钱!”
赵宝顺“嘭”的打着火,转头瞪他一眼:“你这小子!银元不是银子,有收藏价值的!都是银元,相互比较也不一样!你那些多是大清光绪年间的,市面上便宜的五百块一个!贵的要一千五了!你算算,六百个多少钱?”
黄叶脑子一转,面色微变,道:“那有三四十万了!”
“可不是!你这么一弯腰就捡三十万,比我辛苦一年赚的都多!够乡下人生活一辈子!难道还不知足?”
“大叔,这些银元都交给你处理!要不是你带我来,我也找不到这个地方!”
“好!回去再跟你算账!”
回到村里,关起门来,赵宝顺一块银元一块银元的算:“这个是四川光绪,市面价格七百;这个是云南光绪,市面价一千八;这个是庚子年的,市面价八百……戊戌年,一千七……你算算,总共加起来多少了?”
黄叶将记在纸上的数字加了加,道:“有五十二万了。”
赵宝顺道:“真正卖的时候价格可能高点儿,也可能低一点。你给我打个八折,我有两成的赚头,怎么样?”
黄叶摇头:“六折就可以!你给我三十万,就完事了!”
赵宝顺望着他,看了好大一会儿,点点头,道:“小兄弟人品好!我占你太多的便宜!就这样了!我们收完这一批蟋蟀,今晚就回西安。到地方给你转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