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昖死后,天朝礼部说,就派出使者往朝鲜,光海君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派人把临海君给缢死了,这下,我总是长子了罢!礼部没辙,这才把的头衔正式给了光海君,光海君才成了合法的朝鲜国王。
历史上这个结果,直接导致了光海君面对身畔日益崛起的女直,假作不见,视其壮大,甚至面对大明使臣要求出兵都一再推诿,说:“不曰建贼见蹙,隳突可虞,则曰我国力分势弱为虑。”
而在这之前,朝鲜可是一直在打压女直的,大明成祖永乐时候,女直人甚至跑到京师哭诉,说我们被朝鲜打惨了,陛下你要为我们做主哇!永乐皇帝还敕令朝鲜呵斥过的,女直和朝鲜等于都是天朝的儿子,儿子和儿子打架打得太狠了,做爹的自然要说话的。
所以说,内阁对朝鲜的事儿,真是头疼的要死,说不肯,似乎没用,说肯罢!商税一开,天下岂不要大哗?
要知道,乖官之前收的那些银子,大抵相当于关卡钱,大明称之为钞关,说难听点儿,其实跟买路钱没啥区别,还并不算是规范的商税,可朝鲜若商税一开,要知道,大明商人在朝鲜可也是有很多买卖的,到时候也要缴钱,那岂不是在商人们身上剜肉么!
商税的口子怎么能开呢?孝宗皇帝时候,户部给皇帝上过一本厚厚的奏章,是关于天下税收的,其中农税75,盐税10,杂税5,剩下的10才是商税,而且这个比例随着时间更迭,愈发往农税上偏移,到了万历年,张居正搞,把商税并入一条鞭法,这才又收了些商税,可是,农税的比例始终占有着整个大明朝税收的70以上不曾低过,而商税么,它就是一个笑话,这何止叫坑爹啊!坑的就是皇帝,坑的就是大明。
聪明人其实都能看出来,朝鲜一开商税,他郑国舅岂不是正好就有了绝大的借口?这是那郑国舅的阳谋,可谓堂堂正正,浩浩荡荡……
故此,像是许国许阁老,身为徽商代表人物,那是跳着脚就不赞成的,而申时行和王锡爵,虽然作为苏松太地区商人的标志性人物,可申时行是左右逢源的老狐狸,而王锡爵,则因为乖官抢了他女儿的那么一层很隐蔽的关系,两人都默不作声,没开口,这一个首辅一个次辅不开口,自然就是许国这个三辅话语权最大,而且近来李太后隐隐就在帮他说话撑腰,他嗓门是愈发的大,把张四维死了他却没捞着首辅的气都撒出来了,坚决不同意朝鲜征收商税。
不过,这些事情一时半会儿也吵不出结果来,乖官实际上也不急,慢慢打呗,要知道,他这次让扶桑二十万大军出兵朝鲜,在扶桑,他是最大的势力,还没有任何一支大名实力强大到可以公开反对不尊,只能捏着鼻子听凭他行事,要钱要粮食要兵马,事实上也等于在削弱扶桑的实力,慢慢耗着,耗到最后,他也都无所谓,至于朝鲜糜烂,跟他有一个永乐通宝的关系么?
可他不着急,朝鲜着急啊!
李云姬说了一大通,看他脸上神色若有所思,却又没一句有用的话说出来,忍不住就眼眶一潮,“大都督,我朝鲜国在扶桑蹂躏之下嚎哭,云姬……五内俱焚……大都督……“说着,就盈盈跪倒在地,这一跪,内心的屈辱和家国存亡的忧虑,让她忍不住,就失声痛哭了起来。
王锡爵的管家王五就在旁边尴尬搓手,两人讲话都不避着他,他听着真有些心惊肉跳,有心回避,又怕说了让郑国舅不喜,继而伤了郑王两家如今那一丁点点的默契,反倒不美,可一直这么听下去,话题又太吓唬人,也不知道这国舅爷日后会不会灭口……一时间,脸上都出了一层油汗。
乖官瞧她跪在地上痛哭,就叹气,任她哭了一会儿,这才缓缓道:“听说朝鲜李王最是宠爱储庆宫仁嫔金氏,据说姿容俊秀无双?”李云姬听了,满是泪水的脸上就微微一红,这储庆宫仁嫔金氏,就是她的生母,随即背后就起了一身白毛汗,难道?
乖官自然不知道李云姬想多了,缓缓又说:“我听说朝鲜李王生长子名珒,次子名珲,俱都是金氏所出?”
李云姬听到乖官问这话,这才收敛了心思,赶紧摇头答话,“不是,两位弟弟俱都是金恭嫔所出……”乖官听了就点头,原来是两个金氏,他这时候眉梢一动,略一沉吟,就道:“听说李王长子珒鲁愚不孝,而次子珲则仁慈聪慧,可是这般么!”
他虽然是问,可语气却绝非是问话的口气,而是很肯定,长子李珒鲁愚不孝,次子李珲仁慈聪慧……如此而已。
不远处,王五倒抽了一口凉气,一颗心更是不争气地腾腾腾就激烈地跳动了起来,瞧着乖官翩翩少年,忍不住就悄悄咽了一口口水,这哪里是少年郎啊r直是,妖孽一般……原来如此。
李云姬也是聪慧的人儿,虽然不如王五那般了解京师局势,可她也听说了,郑妃诞下皇子,当今陛下大喜,据说为了内阁不肯给郑妃加皇贵妃号而只是加了贵妃号还大怒了一番,可想而知,当今是多么地宠爱郑妃……而这位被赐名为朱常泂的皇子,可并非长子。
所谓以己及人,李云姬顿时就明白了国舅爷话中的意思,李珒是她的第一个弟弟,虽然不是同母所出,她却一直很是喜欢的,如今李珒年甫十二岁,虽然不是什么仁慈聪慧的,却也绝不是什么鲁愚不孝的,可是,这时候,为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