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自家秀流泪的风盈盈小丫鬟听到这句话,顿时一翻身就跪了下来,娇俏的脸蛋上全是眼泪,“国舅爷,您大***量,饶了秀罢!”却是个护主的小丫鬟。
小丫鬟虽然身子发育的好,颇为可观,年岁到底还小,看她涕泪横流的样子,尤其是不小心还吹了个鼻涕泡泡,却是把乖官都逗笑了,随即肩头巨疼,又紧紧皱起眉来,只好叹气挥手,自认晦气了。
樱井莉雅心疼自家殿下,恨不得拔刀去把王蓉蓉剁了,看殿下轻轻绕过对方,嘴唇微动想说什么,不过终究没说,就默默替殿下把衣裳套了起来。
闹了这一出,乖官也没心思开玩笑了,这时候,曹鸳鸯唯唯诺诺就低声跟他说:“那诸沙的地契,还是给你罢!我……我……我哪儿能收你这么大的礼,都足够买十个我了,或许还富余。”
看她唯唯诺诺的样子,乖官一笑,心说我也不是白给你的,还指着你做事呢!
他虽骤然发家,可也不至于说三十万就这么送给曹鸳鸯,不是送不起,也不是舍不得送,而是曹鸳鸯和他毕竟没到那个份上,有情?还是有意?又或者是有ròu_tǐ关系?
都没有。
但他为何又随手给了曹鸳鸯呢!
乖官自有计较,所谓自古名士如名妓,自古名妓伴名士,他郑乖官日后免不得要和文官集团唱对台戏,那么,清流舆论是利用不起来,但是,这年代,还有市井舆论啊!而市井舆论操控在什么人手上?名妓。
大明中后期,几乎所有的名士才子,名声必然和名妓纠缠在一起,甚至很多才子本身的名气是靠名妓而宣扬出来的,说是一种另类的吃软饭也未尝不可。
这时候的烟花之盛到达了什么地步呢?只消举一例便足够,《思陵典礼记》:“皇贵妃为田宏遇女,生而聪慧。宏遇为扬州把总,觅善书画者教之,欲为士绅侧室,以为奇货耳。充待选入,宠冠后宫。”又云:“宏遇之妻,乃娼也。”也就是说,连崇祯的田贵妃也是扬州瘦马出身。
乖官就是这么打算的,好罢!我郑乖官注定要跟大明朝的文人唱对台戏了,朝廷的喉舌我利用不起来,那,我自己弄另外的喉舌总可以罢!
他笑了笑,随即因为肩膀上的疼痛又皱了皱眉头,这才慢慢对曹鸳鸯说道:“曹姐姐,这三十万两白银的股子我送你不假,不过,以后你可就是我的人了。”
曹鸳鸯一怔,随即,心中狂喜,一时间,忍不住珠泪儿在眼眶中滚来滚去,这天下,还有比情郎送豪宅送资产更浪漫的事情么?
“把这望江楼弄起来,曹姐姐就做个楼主,广邀天下花魁行首,就定在九月初九好了,咱们在诸沙办一场天下第一的盛事,这场盛世,如若没几十个甚至上百个花魁,那怎好意思称天下第一?曹姐姐放心,这邀请的片子,到时候我来注名,把南直隶乡试亚元董其昌和那个被许阁老夸为天下风云麒麟儿的陈继儒的名字也挂上,嗯!那个杀老婆的老变态徐文长的名字也挂上好了,总之,一定要让被邀请的人觉得荣幸备至……”
“这送帖子么,就用锦衣卫的驿道,保管速度快,跟八百里加急一个待遇,还附上来回车马费用,附赠南京镇抚司衙门驿路通畅的象牙雕牌子一块,你说说,就这面子,得值多少两银子罢!”
“到时候,咱们就评出个天下八大花魁,八大叶魁,太仓是第一站,咱们巡回演出,整个江南富庶的地方轮流来一圈,地方上头知名的豪富都请上,看全天下的花魁,这门票一万两不贵罢!不肯给银子的,请他到锦衣卫衙门喝茶,顺便让所有的姑娘们都唾弃他,以后谁也不接他的买卖……”
乖官越说越兴奋,这可是捞银子的大好机缘啊!一圈儿下来,怎么也得有个三五百万两银子进账罢!先投资三十万两算什么,还能捞个大明娱乐界教父的名头,顺带得到所有名妓的好感+100的效果,忍不住就哈哈大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头,随即又因为肩膀而疼得龇牙咧嘴,眨了好几下眼才接着说道:“不过这些事情大多数都要靠曹姐姐你来操作了,我估摸着我很快会进京去见皇帝姐夫去,一时半会儿忙不到这事情上头。”
曹鸳鸯越听心越凉,最后终于明白,什么国舅的人,人家用自己,不过当个老鸨用,亏自己还自作多情,人家什么身份,以前就看不上自己,如今怕是更看不上自己了,一时间,心若死灰。
不得不说,名妓们都是最好的演员,明明心如刀割,她却拿手绢儿擦拭着眼泪说:“这等天下无双的盛事,居然能让姐姐来操办,真是……呜呜呜……若能成功,姐姐这辈子也值得了。”
乖官嘿嘿笑,“这算什么,要说到敲诈这些无良男人,我最在行……”心里头却在滴血,[兄弟我上辈子就是被敲诈的命啊!一口一个好哥哥,你好意思不多给点小费么!]
必须说,曹大家很敬业,虽然心中悲痛,却已经在盘算该如何开始了,一边擦拭眼泪一边低声道:“那,这场盛事叫什么呢?”
“超级女声。”乖官嘿嘿笑了起来。
曹大家不疑有他,至于旁边不远坐着的韩泽青韩知州,却已经目瞪口呆,卧槽泥马勒戈壁,国舅就是国舅,这捞银子的手段,真真是,如羚羊挂角,妙到颠毫,忍不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