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的喊杀声直到天明才渐渐平息。
狭缝里地方实在是连个转身的地方都没有,凌静潇坐了太久,身上流血不畅,所以他挪了挪身子,打算用真气催动血脉运行周天。
他挪动了下位置,集中注意力催动体内真气。很快凝滞的血脉运转起来,身体也跟着轻松起来。
他重新换了个位置,想试着站起来,不过突然间他发觉身下有些异样。
原本那个呱噪的男人竟然安静的不像话。
凌静潇低头看过去,只见那人脸侧向一旁,没了声息。
“喂。”凌静潇唤了声。
那人一动不动。
探手切住那人颈部的脉门,有些波动,不过很微弱。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顺着狭窄的缝隙落下来。
凌静潇仔细一看,竟是小香狸。
“是六哥叫你来的吧?”凌静潇苦笑。
香狸凑过来。用身子蹭了蹭他的腿。
凌静潇解下它脖子上的荷包,里面全都是丹药。
可是他现在除了腿外没有什么外伤,就算服了也没有什么大用。
突然间,他想起身下的那个男子,于是挑了枚丹药,捏开对方的嘴便塞了进去。
小香狸送来药后便没有离开,而是陪在他身边。
外面天色渐渐亮了,可是纷乱的声音却越来越多,隐隐还夹杂着战鼓的敲击声。
凌静潇知道是墨云峰的部队到了,而且在大战结束之前,他只能待在这里。
还有身下这个半死不活的北番国的质子。
凌静潇背靠着山壁小睡了片刻。
忽觉身下的人动了动。
“我还没死?”那人撩开眼皮,看了他一眼,很快又合上了。
凌静潇看了他一眼,“你是夜夏国的人?”
那人抬起胳膊遮在眼睛上,好像神智有些不清。“你怎么知道……”
“北番附近也只有夜夏国最小,势力也最弱。”
“你知道的还真清楚……看来你真的是十殿下。”
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响,就连地面都跟着颤动起来。
那人一脸纠结,却苦着脸不再抱怨。
“怎么了?”凌静潇觉察出对方的异样。
“麻……麻了……”那人吸着气,“让你坐麻了。”他刚刚试着动了动,腰间一阵剧痛划过,他闷哼一声。“你还是杀了我吧。”
凌静潇挑眉。
“快点……”那人催促着,看他那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凌静潇低头看他,见他脸色确实不怎么好,想起刚才还死过去一阵,于是伸手攀住山石,猛地向后方跃起,坐在了那人的脚上。
不过周围碎石被他震动,纷纷下落,就像下雨似的。
那人两手抱住手,被碎石打的嗷嗷叫:“你要想弄死我就快着些。别玩了。”
凌静潇险些被气乐了,“你真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那人认真的思忖了会。“还是……算了。”
一瞬间,凌静潇真有种想要弄死对方的冲动。
眼见外面太阳转西,暮色降临,凌静潇再次昏昏欲睡。
突然小香狸立起耳朵。
凌静潇警惕的睁开眼睛,他身下的那人也紧张起来,“谁?”
外面传来马蹄声。
小香狸攀着碎石灵巧的跃出狭缝。
“十弟!”
凌宵天的身影出现在狭缝上方。
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就放松了,凌静潇抬头望向凌宵天,“业州城怎么样了。”
“墨将军及时赶到,北番军后退百里……”
也就是说,业州城之围,被解了。
凌宵天让人准备绳索,并将绳子一头丢下去。
凌静潇低头与身子下面的那人对视一眼。
那人无奈的看着他,“好歹掉下来时我帮你垫了个底,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凌静潇没再说什么,抓起绳索,让凌宵天先拉了他出去。
“里面还有一人,是夜夏国人在北番的质子。”出去后凌静潇对凌宵天道。
凌宵天并不在意,只当是多抓个俘虏,吩咐手下去救那人上来,他则先扶着凌静潇上马。
“腿怎么了?”凌宵天注意到凌静潇身形不稳。
“估计是断了。”凌静潇随口道。
凌宵天立即蹲下要给他检查。
凌静潇忙用手按住,“先回城再说。”
这时狭缝里的那人也被救上来,一路上不住的叫唤,直听得让人心烦。
回了业州城,凌宵天直接将凌静潇扶进军医的营帐。
那名断了腰的人也被抬了进来。
“轻点轻点……要死啦!”那人嚷着。
凌静潇安静的坐在那里,也没等军医来看,自己探手沿着腿部下向摩挲,寻找骨头折断之处。
军医这时出去取药了,还没有进来。
床上那人对凌静潇挤了挤眼睛,“喂,你真的要让军医帮你治腿么?”
“你想说什么?”凌静潇沉声问。
“他们……不知道你是女人吧?”
军帐里,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凌静潇右手转动着佛珠,脸上神色喜怒莫辨。
那人紧张的吞了口唾液,“喂,你该不会想杀人灭口吧?”
凌静潇右手指尖微动,一长串佛珠突然间弹射而出,正中那人脑门,紧接着凌静潇将手一抖,那串佛珠又重新被他收回了袖内。
“哎呦……”那人捂着额头,“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鸟页尤圾。
“再乱说话,当心你的舌头。”凌静潇一字一顿。
“我哪有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