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林入口,容浅回过头看着那依旧坐在崖边的男子,那如云一般的素袍随风舞动,而他却稳如泰山一般,坐在那里毫不动摇,这便是他的执念吧。若是有可能,她倒是愿意去帮他寻那个女子,只可惜刚刚被他拒绝了。
他说,她会自己找寻回家的路,在她不愿意回家之前,找到也是枉然,而他会一直等下去,花开花落,日出日落,直到这生命终结。
或许,她从未真正了解过楚温岚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男子。曾经他是叱咤风云的战王,而今却是执念于心的痴情人,这其中又有多少过往呢?
“这楚王真是深情。”绿芜一旁擦着眼睛,显然是被刚刚楚温岚的话所感动,“真不知道是谁这么幸运被楚王喜欢上了。”
红玉好笑的看着绿芜,不由打趣说道:“反正喜欢上谁,都不会喜欢你这样流鼻涕的小姑娘就是了。”
“你才流鼻涕呢。”绿芜当即擦干泪水冲着红玉不忿说道,转而看向容浅说道,“我最开始还以为楚王喜欢的人是小姐呢,以前总觉得他看小姐的眼神不一样,没想到是我看错了。”
容浅微微一愣,看了绿芜一眼,见她脸上神色松散,微皱的眉轻轻舒展开来,淡笑说道:“这下子你可再不会瞎猜了,我跟温岚以前可不认识。”这个她曾经在楚温岚那里求证过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突然生出这种想法,似是想要极力撇清一般,不,应该是她的错觉。
“真是可惜,楚王那样天资卓绝的男子与小姐可是般配的紧,虽然腿不行,可是那也倒无妨。不过说到与小姐最般配的人,我倒认为该是那天越太子。人长的好看,能力可谓是天下臣服,另外那云昭公子也是不错,虽然不是王侯,但是他是天下阁阁主……”
红玉拉了拉还在喋喋不休的绿芜,皱眉说道:“小姐都走了,你还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还不快跟上去。”
绿芜这才发现,容浅已经走出老远了,两人快步追了上去。
下午的时候,楚温岚便离开了普救寺,至于他离开的原因,容浅知道一二,无外乎是远在帝都的皇帝对他这个堂兄弟不放心罢了。
这样一来,整个普救寺中就剩下容浅跟楚翰轩两拨人了。
因为上午容浅没有理他的事情,楚翰轩足足生了半天的气,发誓不理容浅。可是在容浅几次看到他,将他熟视无睹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主动跟她说话,奈何容浅依旧不给他面子,气的他快跳脚。
容浅为了避开楚翰轩的骚扰,干脆去了前院,恰好碰到了了悟大师,被他邀请一起论法,容浅本来想拒绝,可是论法找上她这个六根不净的人,只能说明,他有话要说。至于千算大师,在昨日给容浅把过脉之后,就离开了。
凉亭之中,容浅坐在了悟大师的对面,对于眼前这位了悟大师,她并不大了解,也或者说,她现在记忆中根本没有这个人的影子。
“大师这是何意?”容浅的目光在两人中间横放着的棋盘上徘徊着她微微皱眉,难不成这些人都是下棋成瘾了吗?不过看这样子,他是知道她的身份的。
了悟大师看着对面容颜清淡的女子,双手合十,低念一声,“阿弥陀佛,老衲素闻施主棋艺精湛,今日特意向施主讨教一二。”
“讨教倒不敢当,不过我今日并没有下棋的兴致。”容浅看了了悟大师一眼,淡淡说道,“大师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不过若是一些陈词滥调,那大可不必。”
了悟大师摇头,“老衲想要说的话全部都在这棋局中。”
“这样说来,今日这一局,我是非要同大师下不可呢?既是如此,大师请。”容浅微微挑眉,索性无聊,下下棋倒也是没什么,只是她可不想听到一些让人不痛快的话。
了悟大师执起一枚黑子落下,看着对面从容不迫的女子,忽的轻叹一声,“九年的时间,物是人非,施主,你可别来无恙?”
“大师既说物是人非,又如何别来无恙?”容浅跟着落下一枚白子。
“当年佛祖面前,施主曾言,他日若真江山更替,你必然挺身而出,守护一方。”了悟大师叹息着,再落一子,“虽是九岁稚子,可是当年豪情,尤让老衲记忆犹新。”
容浅瞥了了悟大师一眼,面上神色冷淡,“挺身而出,也不过守卫一方,若这天下尽收我手,那守卫的岂不是整个天下?大师应该赞扬我壮志凌云才是。”
“施主心中执念竟已经如此之深了吗?殊不知,战火若起,天下苍生怕是要惨遭罹难了,施主于心何安?”了悟大师轻叹一声。
“别人统一天下,便是顺应民心,轮到我,便是大逆不道?大师,佛家不是讲究众生平等吗?怎么到了我这里就不平等了?”容浅嘴角勾起一丝嘲讽之色,她看着了悟大师所下之子,抬眼看着他,沉声说道:“我说过,我不想听这些陈词滥调,若大师只是为了说教于我,大可不必。我心意已决,无从更改。”
“既是这样,老衲就只能对不起施主了。”了悟大师叹息一声,忽然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你算是老衲故交,又是故人之徒,老衲实在不该这样对你,可惜,你心魔深中,若是继续留你在这世上,怕是真的要遗害苍生了。”
“啪”的一声,容浅推掉棋盘上的棋子,冷冷的看着对面的了悟大师,“看来今日是鸿门宴了,大师是真的要与我作对不成?我敬你们与老头子有点交情才对你们诸多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