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帮着把铁栅栏门顶住,一阵阵呛人的灰尘扑鼻而来,鼻子嗓子痒得难受,可是我却不敢大声的咳出来,只好强忍着直哼哼。
可是眼睛却早就被眯得睁不开了,眼泪哗哗直流,我连忙用袖子抹了一把脸,把刚才喷到脸上的丧尸脑浆擦掉,这下眼睛才算舒服了些。
咣!咣!咣!
因为了丧尸们在挡板倾倒的时候也摔在了一起,它们此时正在那里拼命的挣扎呢,看上去让人作呕,就跟许多被剥了皮的怪物一般蠕动着。
唐小婉拖着一条石膏腿去了半天,还没从卧室里出来,我心里暗骂,找个锁真特么的费劲,再不来这些丧尸可就爬起来了!
“快点呀,拿锁来!”杨海晨这时候也急了,有些发怒的吼道。
“不行,来不急了!”我边说边四下里用眼睛寻摸着,想找一个替代的东西出来,结果一眼扫中了墙角里的一根炉钗里,是用小手指粗细的钢筋弯成的。
我不能再等下去,阳台上已经有两三个丧尸站了起来,摸摸索索的过来了。
“你顶住,我去拿锁……”说完我便跑到墙角,抄起炉钗回到栅栏前,颤微微的便将炉钗往两个锁鼻里捅。
刚捅进去一个眼,门突然被直到的丧尸猛推了一把,结果炉钗一下又滑了出来,杨海晨力气虽然大,可是现在也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
锁鼻已经严重的错了位,想插也插不到了,我此时的害怕却突然变成了愤怒,冲着那个在晃门的丧尸大骂道:“去死吧你!”
一炉钗便插在了他脸上,不知道是我用力太大还是他脑壳太软,竟然让我一下便给插了个通透,一股股黑色的腥臭液体沿着破洞沽沽直冒……
可是他只是身子颤了一下,却完全没有退回去,而他后面的两只丧尸也扑在了他身上,这一来我可急了,拔出炉钗来便是一阵乱捅!
我几乎是闭着眼睛的,简直是在大屠杀一般,也不知道捅了多少下,反正只听见一声声噗噗噗的动静,手上早就沾上了不少的血污。
“别捅了!快把门栓上!”杨海晨的叫声让我一下又冷静了下来,定眼一看,这才发现那三个丧尸都已经被我捅成了马蜂窝……
看着他们这副惨状,我害怕之中却莫名的产生出了无法抗拒的罪恶感。
这其中竟然还有我认识的两个人,一个是隔壁单元的王哥,一个平时里以摆地摊为生的下岗工人。
王哥人不错,见人便总是乐哈哈的,总是那么谦卑,甚至有时候还会没来由的显得那么低贱,所以表面上人们都对他抱以和颜悦色,背地里却时常谈论他老婆那些不三不四的传闻。
王哥现在已经再没了往日的和善,面目可憎,前胸上被我捅出了一个巨大的洞,肋骨横刺出来,白森森的恐怖。
“还愣着干嘛,快把门闩上!”杨海晨踢了我一脚,一下把我从片刻的迷离中唤醒,连忙双手颤微微的把炉钗插进了门鼻里。
杨海晨把我搡开,双手握住炉钗稍微一用力,那炉钗就变成了环形,倒是比什么锁都要牢靠,任凭对面的丧尸如何撞也不会断裂。
我不敢在栅栏前逗留,急匆匆的冲进了卫生间里,把水龙头开足水量,拼命的把水泼在脸上,也顾不得旁边那块擦厕所的抹布黑得不成样子,拿起来便一遍遍的搓着脸上的血污。
咣!
身后的门突然发出一声巨响,那声波就像有巨大的力量一般,一下撞在我心上,我啊的扑在洗漱台上。
脑海中瞬间闪过可怕的念头:丧尸进屋了!
回身拼命的顶住门,现在这里是唯一安全的地方了,绝对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可是门却再没了动静,并没有丧尸冲撞,我还是不敢松懈,透过磨砂玻璃看出去,迷迷蒙蒙的看不真切。
“你干嘛,把她锁在里面干嘛?”杨海晨的声音由远及近问道,她女朋友则由近及远回道:“你又要干嘛,不能让她出来!她脸上全是丧尸的血,她已经被感染了!难道你也想我被感染吗!”
争吵,一阵阵越来越激烈的争吵让我明白了原委,刚才竟然是那个贱女人把我锁在卫生间里?!
愤怒一下子原本刚冷静下来的我吼了起来:“放我出去!我没有被感染!”
用力的晃动着卫生间的门,可是却根本没有任何的回应,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了,细不可闻。
阳台方向传来的冲撞声越来越大,我心怦怦直跳,那道栅栏虽然是粗钢筋焊成的,足够顶得住千斤力的挤压,可是那门却是用合页嵌在墙里的,绝对不可能撑太久……
“快跑……它……它钻进来了!”唐小婉的声音又响起,这一回已经到了房间的门口处。
他们要丢下我跑!我突然感觉无比的后悔,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死在自己屋里的床上痛快,干嘛要费劲来他们房间,还被他们困死在臭哄哄的厕所里!
“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我没有感染!”
我的声音跟丧尸们的吼叫声比起来太过微弱,连我自己都有些听不真切了,这还是我的声音吗?
“杨海晨!你……你想死也别拖累我!你要是把她放出来了会害死我的!”
身前的门被人从外面晃了两下,杨海晨焦急的声音传来:“你还好吗?等下,我马上放你出来!”
我哭了,是感动的哭了,没想到这个杨海晨倒是个负责任的人,没有把我一个人丢给丧尸当点心。
“钥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