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到身子痉挛,叶幻幻只能抱着她,无奈的哄她。
所谓子欲养而亲不待,是世上最痛最悔的事情之一。
不管是于汐还是于悦,这种遗憾,终其一生都不会被任何东西抹杀。
最可恨的是那个卑鄙的男人,为了得到自己的恋人,拆散了原本幸福的一家。
于悦哭的耗尽力气,又昏昏沉沉睡过去,折腾了一晚,叶幻幻也累的不行,在她身边和衣睡了。
睡了两三个小时,于悦从睡梦中哭醒,叶幻幻也打了个激灵醒了,天边已经放亮,叶幻幻宽慰了于悦几句,起床做饭。
知道于悦没胃口,只是拌了点爽口的凉菜,熬了点粥,劝着于悦吃了点,两个人一起出门,送于爸最后一程。
将这边收拾妥当,顾远修、叶幻幻、乔傲腾还有其他于汐的一众好友,一起送于爸的遗体回了于爸老家。
于爸下葬那天,来了许多人,墓地外停满豪车,盛况堪比豪华车展。
于汐没能亲口对父亲说声原谅,只来得及给了父亲一场风光的葬礼。
于悦感冒了,一直发烧咳嗽,举行完仪式后,于汐拜托叶幻幻先送于悦回去。
走出公墓,于悦一眼看到站在路边的聂从飞,恍如隔世。
如果。
如果当初她没认识这个男人,没有跟着他离开爸爸,有她在爸爸身边,爸爸也许就不会****酗酒,将身体弄垮。
爸爸才四十多岁而已,已经满头白发。
在她离开的这些****夜夜里,爸爸是怎样对着空荡荡的房子,灌下一杯又一杯苦酒?
他们一家四口没过几年舒心日子,就被那个男人给硬生生拆散了,爸爸后半生都是在痛苦和悔恨中度过,他这辈子,太苦了。
于悦神情恍惚,站着不动,聂从飞一步步走上前来,他身后还跟着李凡。
“悦悦。”止步在她面前,聂从飞温柔喊她的名字。
于悦盯着他那张曾让她深深迷恋过的脸,除了针扎一样的疼痛和苦涩,竟再也感受不到别的滋味。
如果。
如果她从没认识过这个男人,那该有多好。
爸爸不会病,哥哥会回家,他们一家三口还有许多****夜夜可以开开心心的一起过。
她不怪他,怪自己,贪爱水中月镜中花,忘了父亲的心结和身体,忘了她那个残破不堪的家。
失败的婚姻是对她的惩罚,最严酷的惩罚。
见她许久沉默不语,聂从飞又往前走了一步,“悦悦,你还好吗?”
这话,其实问的多余。
她不好。
很不好。
十几天没见而已,她整个人瘦了几圈,纤细的身子裹在宽大的黑色上衣里,显得越发瘦弱可怜。
好想将她抱在怀中,好好疼爱,好好安慰,可惜今时今日的他,已经没了那个资格。
心中溢满苦涩,他又往前走了一步,于悦却像受了惊吓一般,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聂从飞的心像被重物狠狠敲击的一下,痛的无法收拾,他屏住呼吸看她,“悦悦?”
“对不起,”于悦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道了声歉,“聂从飞,我们已经离婚了,我爸爸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以后你不要再来了。”
结束吧,结束吧,求时光和命运放过她,以后她再不想和这个男人有任何纠葛。
见她畏他如蛇蝎的样子,聂从飞一颗心拧着劲儿的疼,“悦悦,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来送爸爸最后一程。”
于悦瞬间睁大双眼,死死瞪着他。
他居然说来送她爸爸最后一程!
他在意过吗?
他在意过这个亲手将养大的女儿交在他手中的男人吗?
他只是出于礼节喊她爸爸一声“爸”,他从没像别人家的女婿一样,和她爸爸坐在一起,心平气和的聊些时事琐事。
现在人没了,送这最后一程,谁稀罕呢?
“不用了,”她几乎有些绝望的闭上眼,“你回去吧,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别再出现在她面前,提醒她的愚蠢,提醒她所犯下的错。
她就是为了这样一个冷情绝情的男人,将自己的亲生父亲扔在这个只剩他一人的城市里,留他一人在寂寞的深夜任痛苦和悔恨吞噬他的心。
聂从飞看了她一会儿,点头,“也好。”
他也知道,他没资格去见那个已经去世的男人。
他将那个男人亲手养大的女儿送他身边带走,却没好好善待她,那男人地下有知若是知道了,怕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他转身想走,被李凡拉住,李凡狠狠咬了下牙,才有勇气走到于悦面前,“嫂子,我是诚心诚意来向你道歉和道谢,我为我以前对你做过的事,对你说声对不起,还要谢谢你不计前嫌,说服你哥哥帮我们李家走出困境。”
依着他以前对于悦的所作所为,于悦不落井下石,他就要谢天谢地,他如论如何没想到,于悦会说服于汐帮他。
这样以德报怨的胸襟,他自认没有。
反思自己,聂从飞和于悦的婚姻走到今天,他们也有责任。
他们和韩婉婉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好,总觉得韩婉婉和聂从飞是天生一对,天作之合,当初聂从飞和韩婉婉分开,他们都为两人觉得惋惜。
于悦又那样不起眼,他们都觉得于悦配不上聂从飞,高攀了聂从飞。
于是他们对于悦百般刁难,希望她能知难而退,离开聂从飞,给韩婉婉让位。
结果他们如愿以偿了,看到的一切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