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杜夏希害怕,并不是害怕西门会伤害自己,她只是害怕知道了所有事情的自己还能不能像上一刻那样的喜欢她,很多事并不是自己说不介怀就真的能不在乎的,那可是和自己朝夕相处十几载的好友啊!
“为什么。。。”杜夏希蠕动着嘴唇只吐出了三个字。
“其实。。。”剩下的解释,最终只是卡在了西门的口中,那一瞬间,她看到了杜夏希严重的震惊、悲伤,但最多的莫过于心痛。
两个人此刻的距离只有一步之遥,然而她们真正的距离却是隔着太多过去,那是她无法改变的事,大概,也是无法弥补的遗憾。
“对不起。”看着杜夏希咬着嘴唇强忍着泪水的模样,西门的心被绞的生疼,那是她从未感受过的痛苦,比身体上遭受过的任何伤都要疼,是会死人的痛,不,可能是比死亡更痛苦的事。
杜夏希再也支撑不住,坐在了书桌边的椅子上,无力的虚扶着桌沿,即使段暄的死亡是西门的无心之过,她也无法像昨天那样立刻站在她的一边,设想着种种可能的开脱。
“我想一个人呆一会。。。”杜夏希已经忍不住她的眼泪了,如果说一直未能找到好友的遗体,还能让她心存一丝侥幸,那么西门现在就是亲手砸碎了她的所有幻想。
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偏偏是他!
西门收回了想要安慰她的手,怔怔的看了她一会,便转身出了书房,鼻子有些发酸,自己有多久都没有哭过了,几乎快要忘记那感觉。
命犯孤鸾,这就是自己的归宿吧,再多的挣扎也都是无谓,竟还奢望去过那平常的生活,本就是一个笑话。
西门自嘲的笑了笑,一夜灰姑娘的梦是时候醒了,找来纸笔,写下一个地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在这。”将纸条放在了茶几上,西门又朝着书房的门口看了一眼,并没有人出来,回过身,收紧了衣襟,西门推门而出。
外面日光灼灼,西门抬手遮住了刺目的阳光,她们的生活有着云泥之别,而杜夏希,就像这伸手抓不住的阳光,甚至都不能毫无遮挡的去看她。
因为心里想着事,并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台阶,脚下一空差点摔倒,小腿传来阵阵刺痛,西门弯身伸手揉捏着痛处。
那一年,第三次出逃,她已经不顾一切了,若是死了,就当做是解脱了吧,纵身一跃从四楼的窗口跳了下去,大概是命不该绝,她摔在了楼下的雨棚上然后才掉落在地上。
能听到骨骼折断的脆响,可她已经顾不得那钻心的疼痛,挣扎着起身,手脚并有的爬出了凌乱的现场,更没有时间让她去回头张望有没有人追上来。
凌晨,刚下过雨的界面上阴冷而潮湿,每向前跳动一下,受伤的腿上都纠结起全身的痛觉神经,但她现在能做的只有逃。
大概是疼的多了,便有些麻木了,她扶着路边的围栏竟也跳出了几十米的距离,黑夜中昏黄的路灯下,街道上根本就没有来往的车辆,更不要说行人了。
寂静的街道,有任何的声音都能迅速的传到很远,身后的动静已经能够依稀听到,留给她的时间正逐渐的变少。
就在她越发的绝望时,她看到前面的树下站着一个男人,是她从未见过的,至少不会是他们一伙的人,无论他是好是坏,终究只有这一根救命的稻草可以攀附,即使是恶的,她也只能认命。
“救。。。救我。。。”她几乎是耗尽了仅有的一点力气,扑了过去。
男人惊讶的看着她,伸手扶住了她,“出什么事了?”他有些警惕的抬头去看她跑来的方向,并没有其他人,这才小声说道,“别怕,我是警察。”
她刚一抬头,还没等她看清警察的长相,就看到了身后慢慢接近的男人,“小心”她还未喊出声,那年轻的警察就被人从后面用手臂死死的扼住了脖颈,挣扎了两下就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