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多,杜夏希开着车子从医院的停车场出来,向着市郊的方向驶去,同车的还有两个男同事。
一个男同事张大了嘴打着哈欠,“哎,你说这大半夜的下了班,还要去参加副院长的葬礼,真是要累死个人!”
“说啥呢,要是让副院长听见,还不得扒了你的皮,人家那是副院长的老妈的葬礼,副院长可是活的好好的呢。”另一个男同事纠正他。
“不仅熬通宵睡不了觉,还得随礼吧?这领导家里红白喜事要随钱,生孙子要随钱,爹妈有病了也要随钱,一个月的钱还不够随的呢,当个医生真是命苦,尤其是急诊科的!”
“要不说急诊科也是吃青春饭的地方呢,以后岁数大了可受不了这天天倒班的,都神经衰弱了。咱医院还不像别的医院,都是各个科室轮流值急诊,咱这落在急诊科可就是钉死了不能挪窝了。”
杜夏希开着车,听着后面两个年轻医生的抱怨,她现在在意的并不是他俩口中那些事了,而是他们现在正要去的地方——殡仪馆!
一想到他们的目的地,杜夏希就浑身不舒服,她当然知道自己最不应该去那种地方,但就算杜夏希再不屑于溜须拍马,这最基本的人情世故还是要顾及的,所以她这次无论如何也推脱不掉了。
天还黑着,街上空无一人,只有两排路灯垂头静静的照亮着道路,车子右拐上了一条没有路灯的小路,正是通往殡仪馆的必经之路。
“怎么连个路灯都没有,整的瘆的唠的,你说待会能不能突然窜出个什么东西啊?”一个男同事开着玩笑。
“大半夜的别瞎说,这种地方可不能随便开玩笑。”
“嗨!你还信那些啊~”
就在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突然一声摩擦的尖啸,车子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路中间,后排的两人没有系安全带,直接撞在了前排的座椅上,以至于一个人当场就被撞的鼻血直流。
“喂,你没事吧?”另一个医生手忙脚乱的找着纸巾,然后去看开车的杜夏希,“杜医生?”
杜夏希脸色有些发白,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她刚才明明看到有一个身影冲到了车前,她闭着眼踩下了刹车,直到身后有人出声,这才缓缓的挣开眼睛,有些惊恐的扫视着车子的前方,“你们。。。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唔。。。杜医生你别吓我们啊。”
“都怪你刚才乱说,杜医生一定是被你吓的。”
杜夏希一手扶着车门,她想查看一下车子周围,却又不敢下车去看,指尖还因为刚才的惊吓而颤抖着。
车子后面响起了喇叭声,杜夏希从后视镜看过去,另一辆车被堵在了后面,因为开着大灯,所以看不清来人,只看到一个人下了车走过来。
“夏希?你们怎么停在了这里,诶?小张你的鼻子怎么出血了。”原来是主任和其他的同事。
像是得救似的,杜夏希送了一口气,这才下了车弯身去看了看车子的前面,没有任何的东西,自我安慰似的说道,“可能是有野狗什么的跑过去了,吓我一跳,刹车踩得有点死。”
“哦,这段路没有路灯,还是慢点看的好。”主任见那男同事伤的并不重,叮嘱了几句,就开车跟在了杜夏希的后面,一行人往殡仪馆开去。
车子开进殡仪馆的大院,主任领着几个人往告别厅的方向走去,一进去就看到了副院长一家人披麻戴孝,身为长子的副院长手里拿着引魂幡,纸带在无风的室内却也微微飘动。
杜夏希攥了攥拳,手心有些出汗,甚至脖颈都有些僵硬,果然这种地方还是少来为妙,虽然她因为玉坠的庇护看不到那些东西了,但她能够感受到周围其他东西的存在。
礼节性的和副院长握手致哀之后,杜夏希就退到了一边,站在靠近门口的角落里,抱着手臂想要平复心中的恐惧。
“陈梅老人的追悼会现在开始,各位领导、各位来宾。。。”熟悉的声音从大厅的另一端传来,杜夏希惊愕的抬头,站在台前正中的人不是西门又是谁。
今天的西门,穿着黑色的套装白衬衫,还戴了一副黑色边框的眼镜,头发像往常一样在脑后挽了一个髻。
哀乐响起,追悼仪式顺序进行,西门拿着细长的点火棒绕着遗体将四角的莲花水灯点燃,口中还念念有词,“三极心香通信去,五方童子引魂来,逝者安息,生者奋发!今天,我们送逝者的灵魂升入西天极乐世界!”
当她准备点燃西北角的那一盏灯的时候,一抬眼,便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杜夏希,此时杜夏希也是直直的看着她。
西门微微皱眉,家属以为出了什么问题,赶紧上来询问,西门神神秘秘的在那人耳边说了什么,就继续点燃了最后一盏灯,继续着刚才的仪式。
在来宾献花的环节,杜夏希手里拿着花,跟随着其他人绕着逝者一周,将花摆放在灵台前,然后弯身行礼,经过西门的时候,见她依旧是蹙着眉头,目光紧紧的跟随着自己。
自从见到西门之后,杜夏希竟然松了一口气,似乎心中马上就有了安全感,只要有西门在,自己就是安全的,不知从何时起,杜夏希就是有了这样的认知。
“请礼成者到门外等候,孝子手捧遗像在前,孝孙胸抱牌位跟上。不要哭,逝者会有留恋,不能放心转入轮回。”说完,西门将自己的名片递给家属,小声叮嘱如果有问题可以找她。
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