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医生,这个人是商场玻璃幕墙掉落被砸到的,头胸部伤的比较严重,失血比较多,生命体征不稳定。”刘怡和其他人一起跟着担架车跑了过来,跟杜夏希说着伤者的伤情。
伤者是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人,上半身到处都是血迹,尤其是头面部扎了很多玻璃碎片,看起来很吓人。
“你们是家属?”杜夏希抬头去看站在一边的两个男人。
“不是不是,我们就是路过的,帮一下忙而已,如果需要交钱,我这倒是不太多,可以帮忙垫一下。”
“对了,这个小孩应该是她儿子,看看能不能联系到她的家人。”两个热心的男人帮完忙以后,又留下了一千多块钱,就有事离开了,急诊科里只剩下这对母子。
小男孩刚刚比担架车高一些,看起来有些害怕,但一直跟在受伤的母亲旁边,“小刘,你先照顾一下这个孩子,我看他头上也有伤,问问他家里的联系电话。”
“不行呢,我这还要继续出车,刚接到的通知,还有个车祸,挺严重的,估计待会有的忙了。”刘怡跟着护士又急匆匆的赶往下一个现场。
杜夏希看了看站在旁边不知所措的小男孩,弯下/身子摸了摸他的脸颊,看了看他额头上的伤口,“痛不痛?”男孩摇头。
杜夏希轻声对他说,“别担心,你妈妈会没事的,待会你也要去做个检查,不要害怕。”
安安正戴着手套准备去抢救室,就被杜夏希拦了下来,“你带他去做个检查,看看有没有受伤,一个小孩子单独在这,我不放心,别跑丢了。”
“可是。。。今天是我在急诊科最后一个班了。。。”安安也想上好这最后一个班,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杜夏希看她那急切的样子,笑了笑,“待会还有的忙呢,别着急,咱们科就你最有孩子缘了。”
将小男孩托付给安安,杜夏希就戴上口罩进了抢救室。
医护人员对伤者马上进行抢救,可就在这时,一个护士在搬动患者的时候,手被衣物中夹杂的玻璃碎片划破了手指,血从手套里渗了出来,杜夏希赶忙道,“你快去处理一下伤口,其他人也小心一些。”
不知为何,杜夏希的眼皮跳个不停,大概今天这开端不是个好兆头,不知不觉的,杜夏希竟然也信了这些。
“能听见我说话吗?外面的是你儿子吗?”杜夏希弯身询问着,伤者眨了眨眼,艰难的应了一声。
杜夏希一边仔细检查伤情一边继续说道,“放心,有人在照顾他,等你情况稳定一些,做完检查,就带他进来好吗?”女人又答应了一声。
还有意识,看来情况还不至于太糟,止血后紧急送去拍片子做检查,大概是有对儿子的牵挂,伤者的各项体征很快平稳下来,联系好了手术室,只等待一切就绪。
杜夏希出来的时候,安安已经通过小男孩联系到了他的家里人,正好杜夏希去和家属例行了解一下伤者的既往病史。
写完了记录,杜夏希又去查看了一圈病人,询问关心一下他们的病情,时刻对用药和治疗进行调整,还没等她查完所有的病人,刚才说的车祸伤者就被送来了。
护士们刚刚收拾好了抢救室,病人就被推了进来,又是一阵忙碌与嘈杂,这一次的伤者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车子直接从他的手臂和腿上碾过去,伤处血肉模糊十分凄惨,皮都没了,碎裂的骨头碴混在肉里,家属都不敢多看一眼。
男孩的失血量很大,身体里几乎大半的血都流光了,家属在外面失声大哭,所有人都觉得人可能要不行了。
杜夏希快速的查看着小男孩的手臂,伤的太重了,“手指和脚趾能动吗?我这样碰,有感觉吗?”男孩看上去没什么反应,看来接下来要争分夺秒了。
而抢救室外的家长一听说要截肢,马上全部站出来反对,“那不行啊!孩子那么小,怎么能截肢呢?!大夫你一定要治好他啊!”
“不是我们不救,是他的伤很严重,如果勉强去接,很可能最后连命都保不住了。”刘怡和家属做着沟通,但家属们情绪比较激动,一直嚷着她是实习医生什么都不懂,换一个有经验的来。
“你们这样才是在耽误孩子的治疗,他现在的情况,多耽误一秒就多一分危险。”刘怡也是有些着急,这些家属为什么就怎么都讲不通,各种利弊都讲过了,可他们还是一定要保肢。
杜夏希在抢救室里攥紧了手中的血袋,将那因为低温而有些凝固的血液,用力的挤进血管里,她希望每一个经过她手的患者都能健康的走出医院,但很多时候并不会遂愿。
外面争吵的越来越厉害,家属嚷着要冲进抢救室,门口的保安几乎都要拦不住了,杜夏希皱眉,只好交待护士看护好小男孩,她出去与家属沟通。
家属的情绪一直比较激动,甚至与医护人员拉扯起来,嚷着要转院,说这个小医院的医生水平不行,误人性命,人眼看就要不行了,还非得要做这个检查做那个检查,根本就是故意杀人!
杜夏希挡在了刘怡和家属之间,尽量提高声音又让语气平和一些的解释道,“不做检查,我们就不知道具体伤到了哪里,伤的有多重,接下来就算做手术,医生也不知道要动哪里。人,我们是尽力去抢救,但也希望你们能理解一下,不是我们拖延时间,只是为抢救指明方向。”
同样的解释,杜夏希不知道和不同的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