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楚楚明白过来了,铁柱他娘上午的长篇大论原来是为晚上做准备。
她勾起唇角笑了起来,那笑容尽是讥讽和酸楚,人心果然最是难测。
凌楚楚错开目光不去看春桃怀春的脸,也不去看凤沧的表情。
周围的交谈声以及嘹亮的歌声渐渐消失,无数双眼睛注视着,看着铁柱他娘明目张胆的带着自家侄女勾搭男人。
铁柱他娘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话里话外都在说春桃的好,宣传三妻四妾是男人的福。
凌楚楚捏了颗草玩的起劲,那模样毫不在意,好似凤沧不是她男人,这事和她无关一般。
小嘎子坐在凤沧身边,先是看了看凌楚楚的脸色,见她眉目平静看不出什么不悦,心里不住的疑惑。
楚姑娘这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不放出一包毒药把这两个死婆娘给药死呢!
小嘎子心里嘀咕着又去看凤沧的脸,他家主子四平八稳的坐着,眉目也很平静,并没有意外或震惊,甚至带着微微的笑意。
这笑容看在小嘎子眼里,心里暗叫糟糕。
王爷生气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表情。
铁柱他娘哪里知道这是凤沧发怒的前兆,看他不说话神情却带笑,以为是凤沧不好意思直截了当的接受春桃,于是更加卖劲说自家侄女的好。
凌楚楚听着听着,心里如同被刀割过一般。
她很矛盾,一边希望凤沧不要接受,一边又希望凤沧表现的很浪荡。
这样自己就不会对他着迷般的喜欢,那种连灵魂之上都铭刻的喜欢,让凌楚楚一度放弃回到现代,她曾经不止一次的想,就这样吧,顶着这张不属于自己的脸,消费着别人的幸福。
她鄙视过自己这种卑鄙的念头,但每每面对凤沧的笑颜,他那么温柔的望着自己,那个时候,凌楚楚就想,让她人性自私一次。
抛弃掉亲情、抛弃掉责任,就这么爱一次吧。
可是,今天,在后山,那些不该被她听到的话如同一击重锤,将她从自己编制的梦中清醒过来。
原来一切都是虚假的,凤沧对她的爱也只是为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凌楚楚感觉有一只手捏住她的心脏,心窒息般的疼痛起来。
手中的草也因为她突然用力的攥紧而扭曲变型,凌楚楚的脸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无比难看。
凌楚楚突然站起来,默默的转过身,走进屋里,不去看场中任何的一个人。
李嫂看到她这样,再也不能坐视不理。
“李婶,你做什么呢?有你这样的吗?简直是不要脸了,人家两口子过的好好的,你插一脚到底按的什么心?”
李嫂掐着腰,几乎都要蹦起来。
“嘿,我说李家媳妇,我又没给你家爷们儿说妾,你急什么啊?”
铁柱他娘也不乐意了,吊着眼角狠狠睨着李嫂。
“我呸,给我家爷们儿他还不稀罕呢!”
李嫂狠狠啐了一口。
铁柱他娘刚要回嘴,村长轻咳一声,打断她欲言的话。
“铁柱他娘,这事你做得太不地道。凌丫头和凤公子刚成亲,你这是做什么?”
村长的脸也黑了,本来是挺开心的事,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人家凤公子也没说不同意啊,你们有什么说话的权利?”
铁柱他娘一脸希冀的望着凤沧,更是将春桃推过去。
凤沧淡淡的看了她们一眼,“姑娘的姿色若是还找不到婆家,可以去迎春楼。”
迎春楼,这地方但凡有点常识的都知道,那是青楼nv支院。
铁柱他娘当时脸就拉下来了。
“凤公子,你这话什么意思?怎么能说我们春桃是瑶姐呢!”
春桃拧着帕子,眼底的泪水都要滴下来了。
“在我眼里,她连瑶姐都不如。”
凤沧冷冷的说,冰冷的眼神让在场的人都齐齐打了个哆嗦。
不顾铁柱他娘愤恨的目光,也不看春桃快要咬出血的嘴唇,凤沧转身走进屋内。
砰的一声将大门关上,将所有人隔绝在外。
村长从地上站起来,背着手说:“灭火,散场!”
村民手脚麻利的灭了篝火,然后各自回家。
“好好的日子,就有些人不长眼的自讨没趣。”
李嫂临走还不忘记说几句损话。
铁柱他娘一张老脸算是没处放了,拉过哭哭啼啼的春桃,咬牙切齿的走了。
凌楚楚缩在床内的角落里,整个身体都蜷曲起来,模样看起来孤独无助。
一张脸整个都埋在双腿内,从未有过的茫然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方才凤沧来敲过几次门,凌楚楚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也就没有应声。
黑暗总是能激发人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感觉,凌楚楚第一次觉得被欺骗的感觉原来是这么的不好。
夜深沉,周围寂静无声。
凌楚楚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若不是她睁着眼睛,无声无息的姿态看起来就和睡着一样。
突然,一股靡丽的香气弥漫在屋内,凌楚楚的眼睛眨了眨,直觉告诉她这气味不太对劲。
她脑子有几秒是迟钝的,先前的彷徨很快消失,她听到细微的声音传过来,在静谧的夜里显得尤为突兀。
那不是凤沧的脚步声,凌楚楚心底一凛,失声惊喝:“谁?”
声音突然消失不见,门外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凌楚楚能觉察出气氛的诡异,她想下床去看看。
可刚到床边就感觉一阵眩晕,紧接着身体就不受控制般的跌倒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