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间时不时有动物出没,一只小鹿在不远处出现,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不远处的两人。
少年眸中亮起星辉,向后摊开手掌,黑影了然递来弓箭。
弯弓,搭箭,弓如满月、箭似流光,破空而起,飞驰而去。
不知是力度不够、还是角度偏差,那一箭终是落空。
五指收缩、掌心攥紧,弓已碎!
只是寻常的拉弓射箭他都不成,今日更是要一个女子来为他救急。该死的女人竟敢给他下毒,不但封了他全身的真气,更让他落得如今这副柔弱无能的鬼样子!
少年白玉般的面颊浮上狠戾,眼底织出细密的红网,闪动着骇人的厉芒。
黑影惶恐跪地,“主子,您伤未愈,切不可动怒!”
胸口间翻涌的血气让少年不敢再妄动,忿恨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哼,这毒好生霸道!”
黑影担忧的望着主人,“主子,鬼医已出山,很快便会赶到郡城!”
“到郡城后立刻让他来见我!”少年冷声吩咐道:“打两只野山鸡!”
黑影得令隐入密林,少年轻跃而起闲适的依在半高的树杈间,幽泉般深沉的眸子穿过林叶的间隙,落在远方,那里隐约可见巍峨的宫殿。他看了半晌,唇角微勾浮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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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夕阳漫天,凌楚楚才幽幽转醒,睁开双眼望着四周古朴的红木器具无声叹息。
看来她是回不去了!
凌楚楚盯着房梁,脑中思绪飞转。她忆起铜镜中印出的女子容颜,虽未施粉黛已清丽脱俗。
从李二狗口中得知,女子擅长用毒,显然不是寻常人家出身。那个少年就更加神秘,举手投足间高雅闲适隐有华贵之气,他年纪虽轻,模样也还青涩并未长开,但仍有种卑倪天下、傲视众生的慑人气势。
如此极品的男、女怎么会甘愿委身在偏僻的乡村、居住在简陋的房舍?
这两人究竟是何身份?
前路迷茫、回家渺茫、日后如何?
凌楚楚好似深处迷雾,不知前路在何方,她又该去往何处?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凌楚楚回过头见凤沧端着瓷碗走近。看到她醒了,凤沧疾走两步,来到近前,急急的询问道:“娘子,你好些了吗?怎么会突然晕倒?”
凌楚楚眸子一转便有了主意,微微缩起身体轻抚着额头,哀叹:“我感觉头好痛,记忆也模模糊糊的,好多事情都想不起来!”
凌楚楚说得倒不全是假话,她确实感觉头晕脑胀,浑身乏力。凌楚楚抬起头,眼神木然的望着少年:“我究竟是怎么了?我……我甚至想不起来我究竟是谁!”
说到最后已缩成一团,本就单薄的身躯显得更加盈弱。低垂着头的凌楚楚暗暗佩服自己的演技,只是不知道能否蒙混过关让凤沧对她打消疑虑。
她能感觉到凤沧审视的眸光印在身上,一寸寸的探视,凌楚楚的心越跳越快,她攥紧双手指甲刺进掌心疼痛让她逐渐恢复平静。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此时她绝不能露出任何马脚,稍有差池就会功败垂成。
身体突然跌进一个炙热的怀抱,凌楚楚诧异间凤沧低低的声音已在头顶响起:“娘子,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怎么样,凤沧都不会离开你的!”
很轻、很低的语调却带着难以撼动的气势。凌楚楚愕然的僵硬着,这一刻她开始内疚不该占用女子的身体更不该将真相刻意隐瞒。
他与她一定非常恩爱!若凤沧知道她不是他娘子,一定会伤心难过!
凌楚楚被凤沧拥在怀中,胸膛轻微的跳动撞击着她的脸颊,鼻端缭绕的冷梅香竟有种抚平内心躁动的魔力,温馨带着点暧昧的气息在静谧的小屋涌动。
埋首在凤沧胸膛内,凌楚楚并未看到他眼角一闪而过的诡秘笑意。
“娘子,趁热把鸡汤喝了吧!”
凤沧轻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凌楚楚回过神,这才惊觉两人的姿势太过暧昧。慌忙挣开凤沧的怀抱在床边坐好,脸颊已不受控制般的绯红成霞。
凤沧望着一秒钟变蒸蟹的女子,勾起唇角笑得很是暧昧:“娘子,怎么如此害羞!”
凌楚楚低垂的头又垂下几分,接过凤沧递来的瓷碗,低头喝汤掩饰她羞窘的慌乱。
汤水香滑细腻,肉香四溢,凌楚楚惊异的抬头望向凤沧。
“哪里来的鸡?”
“我在后山猎来的!”凤沧又给凌楚楚添了碗汤,“娘子若是喜欢喝,明日我再去后山猎几只回来!”
“不用了!”凤沧的热情凌楚楚真的无福消受,她不是他的娘子,他的柔情蜜意加注在身上,只会让她觉得是种负担。
美味的鸡汤喝在口中也变了味道,凌楚楚搅动着淡黄色的汤汁,食难下咽。
凤沧担忧的眼神印过来,“娘子,你还不舒服吗?要不要找郎中来看看?”
凌楚楚慌忙摆手:“不用,我身体挺好的!”
凤沧狐疑:“娘子方才不是说头疼,很多事都记不起来?还是找个郎中过来看看的好!”
若是不让凤沧找郎中,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凌楚楚无奈只得答应,“行,那就麻烦你明日找个郎中!”
“你我是夫妻,怎得还如此生分!”
凌楚楚感觉手掌一热,已落在宽大的掌心。那抹炙热烫的她迅速将手掌抽出。蹩见少年眼中的失落,意识到她下意识的举动伤害到了凤沧,慌忙解释:“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