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楚楚言罢便坐在木桌前,依照字帖认真练字。

小时候学过几年毛笔书法,只是好久没有练习有些生疏,凌楚楚写的很专注,几张纸下来逐渐找回以往的感觉,越写越是工整。

“娘子,这个字应该是这样写!”凤沧倾身靠过来,从后方将凌楚楚整个身体都圈在怀中,左手按住木桌作为支撑,右手握住凌楚楚执笔的手掌,要帮她做示范。

凤沧的动作很快,话音落下的同时已经握住纤细的手指,十指交叠,炙热的触感烫的凌楚楚瞬间挣开凤沧的怀抱。

凤沧满脸愕然的望着已与他拉开距离的女子,凌楚楚低头站在木桌的另一侧,表情淡淡的带着明显的疏离。

凤沧眸光闪了闪,愕然的神情霎间变得温柔缱绻,“娘子,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不习惯挨得太近。”凌楚楚低垂着眼睑,眸光散乱不知落在何处。

凤沧眉宇微蹩,很快便又笑道:“我们是夫妻,做些亲密的举动不是很正常吗?”

“可我不记得以前的事,对你终究……”凌楚楚话未完,但话内的拒绝很明确。

凤沧绝美的俊颜上依旧挂着温柔缱绻的笑容,但深邃的眸子内闪过一抹狠戾。

“娘子的病很快便会痊愈,我说过不会再强迫娘子做不愿意的事,所以娘子也不用如此避讳与我。”凤沧语调渐凉,即便凌楚楚没有望过来也依旧察觉到他的不悦。

“凤沧,若是我这辈子都好不了呢?若是我一直都不记得以前的事呢?”凌楚楚倏地抬起头,清澈的剪瞳直视着对面的少年,眸内的认真不容忽视。

倔强的模样让凤沧晃了神,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娘子……”好半天,凤沧才缓缓吐出两个字。

缓慢的语速却带着苍凉的悲伤,凌楚楚实在听不下去,挥手打断,“对不起,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凌楚楚说完快速的别过脸,她实在不敢正视凤沧听到这番话后会是何神情。

愕然?悲伤?失望?愤怒?

不管是哪一种表情,她都没有勇气面对。

凌楚楚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因为哪个男子脸上流露的神情而扰乱心智。

第一次对异性有特殊的感觉,可这种感觉刚萌芽,便要亲手扼杀。想要得到又不得不放弃,矛盾在心理拧成死结,最后凝结成磐石压的凌楚楚喘不过气。

造化弄人,以前凌楚楚觉得这话特矫情,今天她发现名言自有其道理。

她与凤沧的相遇是场不该存在的邂逅……

凌楚楚攥紧手掌,指尖刺痛掌心,这样强烈的痛楚依旧掩盖不住心脏内的闷疼。

心好痛……真的好痛……

凌楚楚面色平静如常,但内心里翻江倒海的痛楚已将她淹没。

能够感觉到凤沧灼热的视线落在身上,这视线停留片刻便收回,那抹纯白色的身影缓缓向她靠近,停在她的身侧。

“不要道歉,我会等……”

凤沧的执着让凌楚楚本就疼痛的心更痛,她有种想要吐出真相的冲动。

她想告诉凤沧,她不是他娘子。

她想告诉凤沧,他的真心终究是要错付。

可是凌楚楚却不敢,她怕说了以后再难看到凤沧那温柔缱绻的脸。

纤长的身影越走越远,逐渐模糊却在凌楚楚的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迹。

悲凉如炸弹顷刻爆裂,五脏六腑都被震的酸楚无比,剧痛铺天盖地卷来,凌楚楚咬牙强撑,知道那痛楚被她狠狠的压进血肉翻飞的内脏中与血肉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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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细细密密的交织成网,笼罩着庭院内那抹纤丽的身影。

封缸的变蛋前两日已拿出来晾晒,今日一早凌楚楚见外层的石灰泥已经干透。敲开一个看了看,蛋黄凝固,外层的蛋清也呈果冻凝胶状,看来制作的还算成功。

凌楚楚取出几个变蛋打算尝尝味道如何,便煮了皮蛋瘦肉粥。

自从那一日把话说透,凌楚楚与凤沧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尴尬如暗流在两人之间涌动,用强制伪装出来的和谐来********。

毕竟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每晚还要同床共枕,凌楚楚面对凤沧时,心情是极度矛盾的。

那种想要靠近却强逼着自己远离的感觉,如尖利的硬刺无时无刻的折磨着她。

不同于凌楚楚内心里的煎熬,那一天的事仿佛没有对凤沧产生丝毫影响,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若说有改变也只是称谓做了调整,从“娘子”变换成“楚楚”。

凌楚楚捏着汤勺站在灶台前发愣,楚楚?!

在现代时母亲也是这么唤她,只是不知凤沧唤的这个称谓究竟是姓氏还是名字?

那日凤沧念及她想家,曾说过要送她回“楚”家,想来前身应该姓楚。

“楚楚……”凌楚楚喃喃自语,内心对这具身体的前身还蛮好奇。

煮好肉粥,凌楚楚简单的吃过早饭。

今日一早,村长来送农家肥,闲聊的时候说起村尾张大娘家的屋子漏雨,说是要去帮忙修葺。凤沧自保奋勇的也要出一份力,村长听后大喜过望。早饭还没吃凤沧就和村长出门去了张大娘家。

凌楚楚煮好肉粥还没见凤沧回来,想起他那洁白不染半分凡尘的衣衫,帅到惨绝人寰的妖孽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爬高上低修房子的主。

想到此处,凌楚楚便再也坐不住,捡出一筐变蛋,拐着竹筐走出家门。

走到半山坡,远远便看到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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