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楚楚依旧是坐在大堂内,手边竟然还多了茶盏和蜜饯点心之类的吃食,待遇可不是一般的好。
这一幕落在跪在大堂内的张氏眼里,她眼底迸射出浓烈的怨恨,满嘴的牙都快被咬碎了。
“钱大人,昨天开棺验尸的结果如何?”凌楚楚边喝茶边问。
钱晟道:“验尸结果,楚文昌确实是中毒而亡,此毒乃奇毒伏枫。”
张氏闻言,脸色一变,削尖的手指静坐的凌楚楚,厉声道:“楚结香,你还有何可争辩的。你擅长制毒一定是你下毒害了老爷。”
凌楚楚无视掉她的愤怒,转眸望向钱晟,缓缓道:“不知钱大人找谁验的毒?如何得出我父是死于伏枫?”
“为尽快找出本案的凶手,本府特意请来鬼谷子亲自验毒,据他所说,这毒乃是伏枫。”钱晟望着凌楚楚,神色莫名,“本府听闻伏枫乃是五毒老人的关门弟子研制出来的毒药,楚大小姐师承五毒老人,这毒药可是你亲自研制?”
凌楚楚倒也没有隐瞒,很大方的承认道:“这毒药确实是我研制的,但早在两年前就被偷了。”
“楚结香,你丢了一瓶伏枫便可以再造出千万瓶伏枫。你以为用这样蹩脚的借口就能掩盖你杀父的罪名?这种毒药只有你会做,老爷肯定是你害死的。”张氏恳切的望着钱晟,失控般的尖声道:“大人,您听到了,楚结香已经说出这毒是她所制,证据确凿,您为何还不治她的罪?”
钱晟为难的蹩着眉头,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判决。案件进行至此,确实对凌楚楚很不利。
“张姨娘,你先不要急着往我头上按罪名。”凌楚楚喝了口茶,放下茶盏,轻启朱唇,慢悠悠地道:“既然大人已经查明我父死于伏枫,鬼谷子应该也告诉大人了,伏枫此毒无色无味无痕,在没有毒发以前根本就无从检测。但若是有人曾经碰触过伏枫,哪怕没有皮肤接触,只要吸入细微的伏枫颗粒,就会残存在体内。虽然不会致命,但被白莳泡过指甲就会变成紫色,即便是过了再多年也不曾消退过。”
“我虽是伏枫的研制者,但我没有杀害父亲的动机。两年前我丢失的那瓶伏枫,若是被有心人拿到用来谋害父亲,也不是没有可能。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想请钱大人用白莳做检验,检查楚家所有的人。若并非只有我一人指甲变成紫色,那就证明旁人也有可能碰触伏枫。”
钱晟眼前一亮,觉得这法子可行。
他刚要传召楚府的人来县衙,便被张氏厉声打断,“楚结香,白莳验毒是真是假?若是白莳泡过的手指本来就会变成紫色,全府上下不都成了害死老爷的凶手。我看你根本就是在为自己开脱。”
张氏义正言辞的说着,心里却暗暗发虚。
虽说她不是下毒害死楚文昌的直接凶手,但那瓶伏枫是她从楚结香房间内偷出来的,若凌楚楚所言属实,她体内绝对会有伏枫的残留。
若是到时候验出来,她将从受害者直接变成嫌疑犯。
为了不让钱晟同意检验,张氏立刻出言反对。
钱晟摩挲着下颚,觉得挺难办的。
他对师爷吩咐一声,“派人找鬼谷子问清楚,楚大小姐所言是否属实?”
师爷领命派人去寻鬼谷子。
一时间气氛变得异常凝重,在场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都在等待着鬼谷子的到来,以及案件后续的发展。
凌楚楚好整以暇的坐着,喝喝茶、吃吃点心,那模样压根就不像是过堂,神情比钱晟还轻松逾越。
别看凌楚楚神情懒散的坐着,其实她一直在观察张氏的神情,在张氏听到要检验伏枫的残留时,神情流露出明显的恐慌,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便很快隐藏掉的情绪,但依旧被她敏锐的扑捉到。
果然,张氏和下毒之事脱不开干系。
凌楚楚唇角微不可见的翘了起来,很好,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等待往往是最煎熬的,张氏虽然极力隐藏她心底的恐惧,但脊背处还是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她很害怕,下意识的收紧手掌,将因紧张而发白的手掌藏进宽大的衣袖内。
师爷的动作倒也很快,没多久就从鬼谷子那里得到消息,正如凌楚楚所说,伏枫遇到白莳就会变成紫色。
听到这一消息,张氏险些没有晕过去,饶是她强制镇定不露出马脚,身体还是微不可见的颤抖起来。
凌楚楚踌躇满志的笑着道:“钱大人,既然如此,为了洗脱我的嫌疑,也为了找出杀害我父亲的凶手,我希望钱大人可以秉公处理,让整个楚府所有人都验一下。”
她的笑容落在张氏眼底,心猛地揪起来。
张氏慌乱的叫了起来,“楚结香,根本就是你害死老爷,现在又来故弄玄虚,以此来扰乱钱大人判案。”
“张姨娘,莫非你不敢验?”凌楚楚掏掏耳朵,睨着张氏冷笑。
“谁……谁说我不敢验!”张氏矢口否认,硬起头皮道:“我没有害过老爷,就是验了也无妨。”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凌楚楚挑唇笑了笑,睨着张氏的目光透着一股子诡秘的深意。
张氏心底暗惊,她虽没有楚凌霄心计深沉,但也不是寻常之辈。当即便反唇相讥,“楚结香,若是楚府之内无人能够验出伏枫,那你就是害死老爷的唯一凶手。到时候我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凌楚楚抬手看着自己光洁无暇的指尖,没多做考虑竟毫不犹豫应道:“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