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怡想要上天,孙悟空却不知为何没有动作,只是若有所思站在原地。
林子怡有些着急,直在原地转圈。最后好像忽然想到什么,拔下一根头发一吹,就“嘭”地变成了一个小苍蝇,瓮声瓮气地说:“你不带我去,我就自己飞上去了。”
孙悟空见她挥挥翅膀就要往上飞,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连忙伸出两只手扣住她,慢慢打开掌心,无奈地说:“你这样要飞到九重天上得需要多久。罢了,我带你上去就是了。”
林子怡在他手中变回了原形,顺着胳膊溜上肩膀,乖乖一趴,“走吧走吧。”
孙悟空只得唤来筋斗云。
临行之前,林子怡突然伸出爪子拽住崔判的长袖,问道:“你确定这些是假的,而不是因为徐本槐用里面的生魂成了魔么?”
徐本槐的事本就是崔判查的,所以林子怡这没头没脑的话,并没有让他茫然。
崔判皱起眉头,拂开她的爪子,转头看了一眼阎王,才语气冷淡地答道:“他虽然跳出六界之外,但分寿终究是有限的。即便成了魔,他的寿数也不会更改,所做一切不过是多此一举。更何况,你们这些妖看不出来,可我们这种日日与鬼魂打交道的,自然对气息敏感些。那五个魔器仿造品没有半点生魂残余的气息。”
林子怡呆趴在孙悟空的肩头,静默了片刻,才沮丧地叹了口气。
崔判瞧了她一眼,问:“你还有什么问题?”
林子怡:“你为什么说话之前都要看阎王的手势?你张口的开关安在阎王手上了么?”
崔判:“……”
崔判拂袖,“快滚。”
孙悟空金箍棒往地上一杵。
旁边陆判立刻道:“崔判人太硬,不会说话。他的意思是说,你有要事就快去办。下次欢迎常来玩,地府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崔判冷冷看他一眼,不言语。
林子怡:“……”
林子怡:“……我来地府玩啥啊?和白无常比白么?”
从地府飞至天庭所耗费的时间并不久。
林子怡手中拿着画卷和玉笛,坐在筋斗云上,怔怔地看着。
比起伤心什么的,她只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就像她当初在密室看到那些魔器时一样。
明明以为只要找齐这些东西,一切都将结束,可有人告诉她这些都是假的。
不过是徐本槐赠予她的一场空欢喜。
林子怡这个时候才想明白,他那日在虚清观的客室中,对她所说的“求而不得,得而复失”原来是这样。
徐本槐在林子怡面前说着外面的近况,是想表现出自己目前陷入了困境。而这种困境会令她信心膨胀,只顾着去想大圣前来解救她之后自己所处的优势地位,而遗漏他的别有用心。
反复强调自己的身体状况,隐晦表达自己对此的怨念和求生意志,让林子怡误以为,他收集魔器是为了成魔,是为了对自己的身体操纵自如。
什么百分之百能解开机关的设定都是假的,徐本槐只不过是按照她的习惯推测出她肯定会做什么举动,而将机关安置在她一定会触碰到的地方。
丹阁的书架机关,让林子怡下意识在木屋中也选择尝试同样的地方。地洞中的伤人暗器,也不过是为了让多疑的雨化田他们认为机关设置的简易,是因为里面有埋伏。
见到她带齐魔器出来的惊讶,也是假的。
他步步算到,全部的部署,都是为了让林子怡对自己找到的是真魔器这种念头深信不疑。
然后,在她对未来充满美好憧憬的时候,靠别人的手,将那个未来撕得粉碎。
愚弄她,嘲笑她,戏耍她。
林子怡就像个燕子被关在了徐本槐亲手做的笼子里,以为自己见到的是外面的世界,其实怎么飞都还在那个笼子里,任他耍得团团转。
或许徐本槐有一句说得很对。
五百多年,她还是那般天真,没有什么长进。
求而不得,得而复失。
欣喜若狂,怅然若失,前路未知。
徐本槐还是那么轻松的,让她无法从承诺的桎梏中脱身。
林子怡自嘲地笑着,低哑着声音道:“也对,以徐本槐的性子,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还是我太天真了。”
孙悟空一向不擅长安慰人,没有转过头看她,只是手臂向后,拍拍她的头。
林子怡深吸一口气,闷闷地说:“大圣,我是不是做过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才会像现在这样不顺啊?是报应么?”
孙悟空摇头,轻声道:“你哪有时间去做那种大奸大恶的事。”
“可为什么会这样啊?”林子怡揪着路过的云,“什么都成了我的错。白士卿的生魂渡入魔器,徐本槐说这都怪我。他自己干那点伤天害理的事,我替天行道,结果他没死成,他也说是我的错。我要收集魔器重塑魂魄让那个书生投胎转世,玉帝说我违逆天命,一挥手就八十一道天雷。”
林子怡语带哽咽起来,“可我,可我只是想遵守我的承诺,让那个书生有个投胎转世的机会。他未做错什么,凭什么永生永世都就要被禁锢在那堆破魔器里?其他生魂也皆是无辜。难道天道就仅是那些刻板死守的天规么?”
“别哭了。”孙悟空将金箍棒拿在手上,语气傲然,“天道若是不公,我便将这天掀起来,为你找一个公道。”
林子怡一怔,连忙抹掉脸颊上的泪水,语气十分认真,“虽然大圣你说这话很帅,但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