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的富庶可是出了名的,以前她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也只顾着天天跟病人打交到,从未给自己放过一个假,也从未去到扬州这样的地方来看看,只是在听过一些描写扬州的诗句,最出名的约莫是李白的那句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这句脍炙人口的诗句可是连几岁的小孩都能摇头晃脑的哼唧上,而如今她倒是有这个机会出去看看扬州,怎么可能不兴奋……
于是一大早,她便起床折腾了起来,原想挑一件漂亮一些的衣服出门踏踏青,可是才想起来,李氏派人过来传消息说是要等下一批采购的布匹到了才能给她做新衣裳,在这之前就先委屈一下,便差人拿了一些江言不穿的旧衣服过来……
下一批的布匹却还要半个月才能到,而江言的衣服许多的尺寸她穿了都有些嫌小,虽说如今她有意识的去排毒减肥调理身子,但是毕竟还是要花时间的……
江婉叹了口气,不仅有些无奈,如今又有哪个大家小姐混成了她这个鬼样子,就连一件和时宜的衣服都没有,不过江醴有句话还真说对了,她出去还是有一个好处的,那就是安全……
而她今日出去也不是完全去游玩的,自然还是有正事要做的,自然不全是关于李氏的事情,而是她要去买一套银针和一些药材,顺便在去看看那个奶娘,之前她看到那个奶娘的神情,还是有些良知的,恐怕是有把柄在李氏手里……
“小姐,要不穿这件鹅黄织锦裙?唔……只有这件还褪色不是那么严重,而且厚薄也适中,其他的衣裙褪色都太严重了,府里的人真是欺人太甚!!!”
翠屏的苹果小脸皱起,一脸纠结的看着手上的那件鹅黄织锦裙,小姐的衣服首饰实在是太寒酸了,在这扬州随便一家的小姐都要比自己小姐装扮的富庶一些,甚至有些平民家的姑娘都还能有件场面衣服……
“小姐……,这件衣服都是几年前的款了,可能会略有窄短……”
江婉却是毫不在意的接过了那件衣服,如今吃了几副药,她因为体弱而有些虚胖的身材也要稍微好了一些,虽然仍然是胖,但是穿这衣服除了略微短小了一点之外,只要不做大的动作,外人倒是看不出……
她眉心一皱,突然想到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转过了头,看着旁边那有些苦恼的小丫头绿屏问道
“我们库里还剩多少钱,我记得府内的前几年都没给我们发月例,一直用的是姨娘留下来的钱,七七八八的应该不剩多少了吧?”
翠屏愣了愣,包子脸都皱成了一团,她深吸了一口气,沮丧的开口道
“库房的钱早就没了,前一个月帮小姐治病,府里不肯花银子请大夫,我们是自己花钱去外边请的大夫来府里,府里从来不管小姐的死活,他们真是太过分了……”
翠屏垂着小脸,眼里挂着莹莹泪珠,她一想到这些都替自己的小姐委屈,府内从来不管小姐死活,若不是小姐如今病了一场之后聪明了些,还不得给府里的人欺负死!!
江婉眼睛半眯着,她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她去府外买的一切东西都是要花银子,而且需要的银子还不少,包括那要人命的毒药!她前世虽是救死扶伤的医生,虽然救人很厉害,但是不代表不会杀人,毒药和mí_yào自然要买些留着以防万一……
“走,我们去找账房先生要银子去!哼,这个李氏!真是个老滑头!……”
管银子的账房先生是李氏的人,是李氏手下的大丫头红梅的远房表亲,对李氏的话那可是奉若圣旨,除了江醴与李氏,那不管是谁,他都是一副眼朝着顶的蔑视表情,更别提她这个庶二小姐了
账房自然不可能在内院老爷夫人住着的地方,离她这里也相隔不是很远,穿过一道雕花走廊便能看到远处的账房,而这雕花走廊也是她的院子附近唯一的一座还算过的眼的景……
账房先生是个五十多岁的半老先生,留着一匹山羊胡子,看上去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脊背约莫因为常年弯腰算账而驼了下来,一双倒三角的小眼里满是精明和算计的光芒。
而看到江婉和绿屏来了,连眼也不抬一下,懒洋洋的开口道……
“二小姐今日过来小人这里所谓何事啊……”
话语里丝毫没有一丝尊重的意思,看向江婉的眼神里有些不屑,甚至他都没有起身给江婉行礼,要知道,这仆从和下人见到小姐夫人可是要行礼的,这也是府内的规矩……
绿屏看到他这态度内心有些不愉,刚想开口,却被江婉拦住了,如今她是来拿银子的,并不想多生事端让别人抓住她的把柄,何况她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而她的第六感向来十分的灵,不过也希望是她想多了……
“是这样的,我以前的月例按规矩是每月三两银子,姨娘死去之后,府内却从未给我发过月例,八年了,便是二百八十八两银子的月例,这还不包括节日里的赏钱,七七八八折合也应该有个三百两把……”
顿了顿,江婉眼里闪着一丝冷芒,眼神直直的射向眼前这个眼神里有些惊诧和慌乱的账房先生,古井无波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小女孩的崇拜和尊敬神色,开口道
“李姨娘像来待我好!定是你们这些下人贪污了!!我要告到爹爹那里去,让爹爹处罚你们!!”
如今她这身子也只有十三岁,在过个小半年就满十四,自然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