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现下最重要的事并不是能携她出去游玩,而是好好整顿整顿这个太子府的后院儿了!
妖冶点了点头,留下满院的下人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只听百里凌越怒意盎然地呵斥道:“若是冶儿再在这太子府出了什么问题,本王要你们全都给她陪葬!”
阴翳的眸光扫向在场的每一个人,坚定的语气让人毫不怀疑他一定会说到做到,就算本来有些心怀不轨的也在这一刹那决定暂时敛了那份心思。
妖冶在房中自然把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与他相处了没几天,可是害他的那份心思却是越来越浅,她真的觉得自己要被逼疯了!只要他对她有那么一点点不轨的心思,只要他少那么一分温柔呵护,她就可以说服自己,因为她是为了母妃,所以她可以杀了他!
可是现在……事与愿违!
“风无涯,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个大大的难题……”房间里静得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自然,这一声呢喃也在妖冶自己的耳畔久久萦绕,成了她挥不去的梦魇。带着沉沉的疲倦感,她拉开被子,解了外衣,屈身躺下。
柔和的月色下,一袭紫色蟒袍悄无声息地潜入。
银光素裹的人儿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雪白的脖颈,性感的红唇,细嫩的鼻梁,长长的羽睫,无一不让床边的男人喉头一阵紧瑟。
什么时候,他连想得到一个女人都要这般低声下气、这般隐忍了?
想要伸出手去,却又怕惊动了安稳沉睡的她,只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甚至站得久了,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他仍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轻手轻脚地搬了个凳子过来,坐在上面静静地欣赏她的睡颜。
“冶儿……”略显嘶哑又轻声的呼唤中带着浓浓的眷恋,仿佛是沉寂了一辈子的爱恋在苏醒的刹那柔情万丈。被子里的小手倏地颤动,妖冶此刻不得不庆幸她的手没有放在外面,否则一定会被他注意到。
倚着床栏安静地看着她,好像这就是他作为太子的身份忙碌一天之后的甘泉,汨汨滋润着疲倦的他。
良久的静谧之后,呼吸声渐渐沉重平缓起来,妖冶这才缓缓睁开了眼,清冽的眸中哪儿有一丝刚睡醒的迷糊。知道他这是睡着了,她大着胆子细细打量起了他。
无疑,他生得十分俊美。睡着之后的他更是没了平时对待旁人的凛冽,只有那份专属于她的温情。真不知道是福是祸,为何要让她碰上这样一个痴情的男人?身为太子,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非要对她苦苦纠缠、倾心以待?
妖冶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趁黑摸到梳妆盒旁,拿出一支金簪来,锋利的刃口竟闪着寒芒,仿佛是知道她接下来要做的事一般。
她沉着步子走到百里凌越身旁,在床沿上坐了下来。她知道,若是现在要了他的命,根本不会有人知道,因为没有人会料到太子深更半夜来到了听风院,只要将他的尸体搬离这个房间,她就可以安然脱身……
她犹豫着伸出手,却瑟瑟地收回。
若是没有成功怎么办?
若是被他发现怎么办?
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却在不断叫嚣,妖冶,根本不是这样,这簪子如此锋利,只要你能狠下心来割了他的大动脉,他必定命丧黄泉!找这么多借口根本是你不忍心!
妖冶颤着手伸出、缩回,伸出、又缩回。
这艰难的抉择几乎要了她的命!
放过他这一次吧,风无涯不会知道的。就当是感谢他这些日子以来对你的照顾,放过他这一次吧!
妖冶挣扎地闷哼了一声,却也就是这一声,吵醒了美梦中酣睡的人。
百里凌越有些尴尬地看着坐在床沿的人,心里暗骂自己怎么坐在这里也能睡着!现在被人抓了个现行,要怎么解释她才不会怀疑他要意图不轨?
“冶儿……我只是……”他咽了口口水,“我只是不放心你,来看看……”紧张惊愕之余他根本忽略了妖冶紧攥在手中的金簪。
“没关系,太子只是累了。既然醒了,就请回吧……”她没有丝毫表情地对他下了逐客令。
这厢百里凌越更加认定她是生气了,舌头有些打结地解释,“冶儿,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只是……”
“太子!”妖冶当然知道他没有歪心思,否则怎么可能坐在这里睡觉?可是现在她真的不想看到这个人,所以急声打断了他,“我已经说了,太子只是太累了,我并没有误解,所以太子请回吧……另外,既然太子请我回来是做舞姬的,那么明天便开始排舞吧。”
百里凌越皱了皱眉,以为她还是不相信自己,心下一寒,“冶儿,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有要做什么。至于排舞的事,若是你想,那便开始吧。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直到脚步声渐行渐远,妖冶才缓缓地舒了口气,沉着眉目,郑重地与自己保证:“下一次,我一定不会手软……”
可是她内心的这份挣扎彷徨却只有她自己明了,旁人看来那便真的是她不愿杀太子的借口了。特别是她之前对此如此抵抗,若是再不动手,风无涯一定会怀疑她的忠诚度了……
汝南王府。
“混帐!”汝南王的胡子都快气得吹到天上去了,她的好女儿!堂堂一个郡主,竟然为了逃婚逃到了青楼去?
怪不得他之前派了那么多人都找不到她,他们怎么可能想到她会是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