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冶知道身后有人跟着,脚下的步子便越走越快,想要甩开那人,可男人哪里会让她得逞,大跨着步子挡在了她的身前。
“让开!”妖冶气势汹汹地瞪着他。
“朕什么都没有说,你跑什么?”男人的脸色也很阴沉。
“什么都没有说?你那眼神那脸色不就说明一切了吗?”妖冶冷嗤一声,视线别过,不再看他一眼,“更何况,本就如你所见的那样,我就是不想看到她们,就是欺负她们了!”
男人双眉紧锁,脸色更差:“妖冶,你讲不讲道理?”
妖冶不怒反笑:“我本来就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难道才刚知道吗?”说罢,她作势又要走,却被男人紧紧地扣着肩胛:“月儿刚刚进宫,哪里得罪你了,你就不能收一收你的脾气吗?”
“我都说了,我就是这个脾气,看不惯你把我赶出宫啊!”妖冶狠命地挣扎了两下,发现挣不开,也就放弃了动作,一脸愤然地瞪着他,“算了,不用你赶,我自己走。”
“你敢!”男人神色微变,平复了半响,才放低了声音,好言相劝,“月儿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与家里的关系有些紧张,想在宫里住一段时间。”
“然后呢?她要什么你都给,那她要当你的女人,你给不给?如果她和家里的关系一直紧张下去,是不是就得在宫里住一辈子了?”
男人挫败地吸了口气,神色疲惫地放开了她:“妖冶,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抱歉,做不到!”妖冶从男人的身边挤了过去,头也不回地离开。
红色的背影翩然而去,恍若一只起舞的蝶,伸手,却抓不住。
回到芳菲殿的时候,墨兰已经回来了,看到妖冶,不由一急:“郡主,你和皇上还好吧?”
“好什么好!收拾东西,回王府去!”
蓝衣斜了她一眼:“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可别让亲者痛,仇者快啊……”
“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妖冶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声,“墨兰,快收东西!”
墨兰可怜巴巴地看着蓝衣,就是不动。
妖冶白了她一眼:“你这小白眼儿狼,有了影月就忘了本郡主了是吧!行,那你留在宫里吧,我自己走!”
话音未落,她连东西也不想收了,反正来的时候也没带什么,索性就气冲冲地迈出了门。墨兰正要去追,却被蓝衣拉住:“放心吧,皇上怎么可能让她走?”
身为习武之人,门口的这么大片的动静她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恐怕那个女人得被堵在芳菲殿出不去了吧?
“啊?”墨兰诧异地看着她,还是觉得不放心,小跑着也跟了出去。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芳菲殿的宫门甫一打开,就看到一大群的侍卫守在宫门口,而自家郡主正一个人楚楚可怜地站在那里,前方的道儿被挡了……
“郡主……”墨兰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她的袖袍,妖冶却理都没理她,一脸冷色地对着侍卫头领道:“好狗不挡道,你们快给本郡主让开!”
“对不起郡主,属下是奉皇上之命守在芳菲殿的门口,不许郡主踏出芳菲殿一步!”
妖冶深吸了好几口气,阖起眼睑复又睁开,一字一顿地道:“若是本郡主一定要出去呢?”
“那就别怪属下不客气了!”
“那本郡主倒是要看看,你如何不客气!”说罢,在那人诧异的目光中刷得一下拔出了他的佩剑,凤眸之中冷色昭然,“谁要是敢挡道,要么就杀了本郡主,要么就被本郡主砍死!”
墨兰见势不好,连忙跑进殿内去找蓝衣。
“郡主,请不要为难属下!属下只是奉命行事!”
一个跪下,后面的便齐刷刷跪成了一片。
妖冶心里无数只草泥马飞奔而过。
好你个百里云开,自己不出现,知道她不敢真的杀人是吧,用这种方式将她留下是吧!
蓝衣出来看到此情此景,无奈地抚额。
这两人,难得消停了几天,现在又开始了。
最后,妖冶是被墨兰和蓝衣一人一边儿架着回去的。
“蓝衣,你不帮我逃出去也就算了,竟然还帮着那些人把我弄回来!”
“你要是真走了,指不定那张如月心里怎么乐呢。难道你愿意就这么把皇上拱手相让了?”蓝衣一脸平静地跟她分析。
妖冶哼了一声,没搭话。
可蓝衣看得出,她一定是听进去了。目光触及左手上的深入骨髓的牙印,她苦笑着扬了扬唇。
看别人的感情容易,可自己的却总也处理不好。
她一直在想,到什么时候才能真的放手。现在她决定了,等着牙印消失的时候,若是那个男人还这般对她,她就将自己这些年来所有的爱恨全部割舍。
是夜。
窗外呼啸的寒风仿佛在诉说着无人能懂的孤寂与凄冷。
妖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索性就掀了被褥,翻身下床。
墨兰和蓝衣大概是睡了,她也没去叫醒她们,吩咐门口守夜的丫头去取了她带进宫的那架琴,披了件狐裘,就坐在了院里的石凳上。
也不知怎的,今日起了弹琴的兴致。
说到弹琴,就不免想起萧南,眼前这架古琴,就正是萧南那日送她的。花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