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点了点头,也唏嘘了一声:“好是好啊,听说宰相大人至今都不曾碰过夫人呢!可女人活一辈子,不就是图个好男人、好名分吗?花姨娘如今只是个妾,宰相大人就算对她再好,又如何能补偿?”
妖冶一怔。
那宰相竟还不曾碰过他的夫人?
看来他对花娇,果然是真爱!
“徐姐姐,睡吧。”
妖冶把镯子往徐手上一套,翻了个身打算睡觉,却被徐拉住:“你怎么回事儿啊?我还没讲完呢你怎么就睡了?”
“啊?”妖冶一噎。
她的问题已经问完了,这女人还打算讲什么?
“你觉得我怎么样?”徐挤眉弄眼地朝她笑了笑。
妖冶眨了眨眼:“什么怎么样?”
“当然是长得啦!”徐嫌恶地白了她一眼。
“你倒是说呀!”
“漂亮!”
“喂,你好敷衍啊!”
“没有啊!徐姐姐,我真的觉得你很漂亮!你看看我,你站在我身边儿,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呀!”
“说什么呢你!别拿你自己跟我比好吗?多降我身冀!”
妖冶翻了个白眼。
丫的,她就该直接去问翠屏的!
“你觉得我跟宰相大人有希望吗?”
“咳……”妖冶差点儿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这女人绝对是疯了吧!
“反正宰相大人对夫人一点好感都没有,花姨娘又经常为了夫人与大人置气,你说我是不是可以趁虚而入使出我的美人计?”
妖冶直接掰开她的手,翻了个身,用被子堵住耳朵。
严冬来得太快,以至于妖冶还没有准备,入冬的第一场雪就已经覆盖了整个东启。
放眼望去,尽是白茫茫一片。
宰相府的花园中,玄也已结冰。
花娇有个奇怪的癖好,就是在冬日里脱了鞋袜,用脚感受那冰曾的感觉。此刻,她正裹着狐裘,坐在河边的碎石上,玉足暴露在空气中,触及那玄的冰层,白得几乎透明。
妖冶远远地看去,女子素雅的像是不食人间烟火。
明明已为人妇,三千青丝却并不挽髻,直直地如同瀑布一般垂在,任由它们在北风中轻轻舞动。(黛眉长入鬓发,秀鼻高挺。不施粉黛的素颜,如同那双玉足一般,白得透明,小脸上唯有那红唇的颜色娇艳欲滴。一身白衣更是与这茫茫白雪融为一体。
寡淡,素净,甚至是清冷,孤傲。
幽谷之兰也无法形容这个女子,她就似乎是那冰山之上的雪莲,不染尘埃,高洁美好。
怪不得那宰相会如此把她捧在手心里。
这般的女子,恐怕是个男人都会好好疼惜吧?
妖冶正待移步,却看到另一个富态的紫衣女人款款而来,便又往假山后移了移。
“一个妇人在外面裸着双足,成何体统!”
一见面就开骂,这女人,还真是够泼的!
妖冶不禁咂舌。
原以为花娇会受到惊吓,谁知她却像没有听到一般,什么反应也没有,就连眉头也不曾皱一下。
北辰燕身旁的丫头冲她摇了摇头:“夫人,别与这种痴傻的女人置气了!除了大人以外,你见她理过人吗?”
妖冶一怔。
这花娇,竟是不曾与人开口说过话的?
“本夫人今天还偏偏就要她理我!”北辰燕似乎是被激怒了,秀眉紧拧,语气极其暴躁。
凭什么!
这两年,她好人也做了,恶妇也做了,可那个男人却连碰都不曾碰她一下。
她也想过好好与这个女人相处,可是这女人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
明明就是个市井小民,非要装成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这是做给谁看!
偏偏那个男人就是吃这套,这女人越是不理人、越是与他置气,他就越是对她呵护备至!
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北辰燕突地冲了过去,身旁的丫头想拉也已经来不及。
“腾”的一声,是花娇被她推倒在了冰面上!
北辰燕恶狠狠地瞪着花娇。
这女人不是不说话吗,那自己倒是要看看,她会不会找那个男人告状!
“咔嚓”一声。
妖冶呼吸一滞,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可,还是太迟。
冰面已经碎裂。
白衣女子缓缓地沉到了水里,既不呼救,也不挣扎,就这么任由自己下沉。
这回北辰燕倒是急了,要是这女人死了,相爷恐怕是这辈子也不会原谅她的呀!
连忙拽着身旁的丫鬟:“你快下去救她啊!”
“奴婢……奴婢不会游泳啊!”那丫鬟也急,可偏偏只能在原地打转,不知如何是好。(
妖冶这厢也不知是怎么了,都忘了自己不会游泳,冲那两个罪魁祸首喊了句“快去找人来啊!”就“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不知怎的,她就是喜欢花娇。
大概也如同宰相那般,见不得她受伤害吧。
这种女子,原就是该好好保护着的。
拖着女子并不算沉的身体,妖冶“咕咚咕咚”地猛地喝了几口水,却还挣扎着想要讲话:“花……娇,你……撑住啊!”
想要抓住周围的冰块,可只要一碰,那冰就碎得更厉害,让人措手不及。
不知道撑了多久,也不知灌了多少水,妖冶眼前一黑,终于撑不下去,可一只手还是紧紧地揽着花娇的腰。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将她带上了岸,似乎听到谁轻叹一声:“不会水还非要逞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