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好熟悉。”
男人一震。
若是他不愿意,从来没有人看出来过……
垂在身侧的两手动了动,犹豫了半响,他终是缓缓抬起,拢住她的后背。
这般相依相偎的姿势仿佛让妖冶很是高兴,她像个得了糖的孩子,满足地笑开:“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救我?”
“我只是不想失去一颗尚算有用的棋子。”
“哦?”妖冶挑眉,又了然地耸了耸肩。
“口是心非。”
男人轻叹了一口气,在她头上轻轻一拍,问道:“若是你猜错了怎么办?”
妖冶却在此时缓缓抬手,抵着他的胸膛,一点一点推开他的身体。
在他蹙眉不解的时刻,她娇俏地眨了眨眼,眸中含着潋滟的水光,迷蒙撩人,恍惚人心。
她忽然收起这份纯真的可人,换上一脸妖媚的笑容,踮起脚尖,猛地揽住他的脖子,倾身,缓缓送上了自己的唇。
没有深入地吻,只是一点点地描绘着他的唇线,浅尝辄止,男人站着不动,只是任由她动作。
每次都撩拨得他心头微震,却又从不肯加深这个吻,仿佛是极为享受这种扣人心弦的暧昧。吸吮,啃咬,时不时还发出啧啧的****之声,却又只是纯净地****着他的嘴角。
其实她不会接吻,只是凭着本能,就像幼时吃果冻那般,把男人的唇瓣当做是她最爱的东西。
男人的呼吸逐渐沉重,终于忍不住扬起手,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她柔韧的青丝,扣住她的后脑,用力地将她带向自己。
妖冶眉梢一弯,笑得风情万种。
下一秒,猛地推开他。
男人不意她会如此,一时不察,竟就这么被她推开了去。
只听她低低地笑着道:“现在,我可以确定是你了。”
话落,她翩然转身,朝着假山外面走去。
她知道,外面一定有很多人在找自己。这个时候出去,说不定还会引人怀疑。
可不知为何,她就是没忍住。今日见到他起,她就一直没忍住。
跳舞,以他送的生辰礼物做试探。适才爆炸时,又用自己的命做试探!一直到最后,竟用接吻这种荒唐的办法逼他承认。
就在今日之前,准确的说,在适才的爆炸之前,她还耿耿于怀这个男人曾经抛弃她的事实。可是为何,到了此时此刻,她却反而半分不在意了?
他给自己下蛊,他以母妃的生命威胁让她刺杀太子,他……
可他纵容着让自己趴在他的怀中痛哭,在自己倾诉的时候温柔地安抚,在自己与别的男人亲近时会吃醋、还会吻她……
最重要的是,关键时刻,他冒着被她察觉的危险,仍是救了她!这就够了!
也许是因为经历了生死一刻,她根本早没了计较,只想好好地听他说。
也许,他真的是有苦衷的呢?
不过,她不后悔。
直到妖冶的身影消失在假山后面,百里云开还是一瞬不瞬地站在原地。
指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嘴角,他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她,看着她一点点地走远,他若有所思。
为什么救她?
想救便救了。
他只知道那一瞬,他根本没了思考的余地。
看到她陷入危险,他哪里还有时间去想自己会暴露的事?
男人眸色深深,拾步向前。
“冶儿,你没事吧?”
妖冶刚一迈出嶙峋的假山,百里凌越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发丝微乱,俊逸的脸上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担忧,浓黑的眉眼中是掩不去的后怕,仔仔细细地将妖冶打量了一遍,他紧绷的身体才有了一丝松动的痕迹,开口的语气却还是带着急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恩,是六皇子救了我。”妖冶点了点头,开口的同时上前握住了百里凌越的手,感觉到他明显的一颤,她恍若未觉地拉起他的手往前走去。
“真要好好谢谢六皇子,若是没有他,冶儿恐怕就死在那屋子里了。”
既然注定要被发现,何不化被动为主动,干脆坦然地承认了这件事?
否则的话,单是她一个弱质女流能够从那场地震中逃脱也有些说不过去。
既如此,她表现得越是坦荡,眼前的男人就越是不会怀疑。
百里柔哂笑一声,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百里凌风侧首睨了她一眼,一双凤眸仿佛洞悉一切,唇边还挂着一丝潋滟的笑意。
百里凌越蹙了蹙眉,却在对上妖冶清亮无暇的眼眸时,微微一怔。
其实六弟救她本就是天经地义,换了在场任何一个人,若是碰上了,又怎么可能不施以援手?
经过了刚才那场爆炸,他终于意识到,没有什么比她的安危更重要!
前些日子,她才为了救他而伤,今日,又是因为他的一意孤行让她暴露在危险之中,他怎么还能放任自己疑心重重?
百里凌越轻轻一声叹息。
“这件事,本王得好好谢谢六弟!”
百里凌越刚扬起手,妖冶就瞥见一抹墨蓝色从前方缓缓而来,眼神一闪,便感觉到一双温柔的大掌覆在自己的头顶,带着缱绻的疼惜,轻柔地抚着她的发丝,她的眼皮狂跳了一下。
须臾,男人已行至跟前。
“郡主没事就好了。”
百里云开微微一笑,温柔的笑意中只余平和,再不见一丝波澜。
百里凌越点头示意,不自觉地将手从妖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