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林德妃也不知道的事情,所以她代替了叶念惜追问道:“姑姑,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任何人将任何事情埋的太久都会想要倾诉一番,更何况是这牵绊了大半生的尘埃往事?
片刻沉默后,太后娓娓道来:“我在嫁给当时的皇上前,有个私生子,为了掩人耳目,他叫我姑姑。他和萧君武年龄相仿,八岁那年入宫见我,没想到和萧君武在湖边玩儿,掉入湖中溺死了。此后,我一看到萧君武就想起我的儿子,他还未叫过我一声娘亲……”
随即颜色一凛,话音转厉,“我越来越恨锦华和萧君武,看到她的身子不好,便向我的心上人要了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每天给锦华送去一碗汤药,……”
“就像对待太上皇这样?”叶念惜想到这如出一辙。
太后毫不掩饰,“是,后来锦华死了,所有人都以为她是病死的。皇上将萧君武交给我抚养,封我为皇后,为了坐稳这个位置,我不得不暂时放过萧君武。可是这孩子对我一直充满敌意,一直到他登基为帝,我才察觉我根本控制不了他。”
林德妃问了一个不太相干的问题,“姑姑的心上人?”
叶念惜可没心思关注太后的感情世界,脑子里想的是另一件事情,可是当太后将“巫阎罗”三个字说出来时,顿时忘记了所想之事,竖起耳朵听的仔细,太后道:“他是个很有本事的男人,擅长用毒。可是,这样的男人往往不会负责,他对我始乱终弃,不肯娶我,也很少露面。”
原来太后的意中人是巫阎罗,论心思和心机,这两个人还真是绝配。叶念惜将这才敢仔细打量太后,四十出头模样,皮肤保养得光洁细腻,若非仔细看,难以看到她眼角眉梢的细细皱纹。年轻时,当是个美人儿。
马车里恢复了沉默,太后仿佛陷入对往昔的回忆之中,叶念惜这才想起来自己方才惦记之事,“林德妃,你明明知道皇上往那酒里下了滑胎药,为何还要喝?”
“御医说我这骨肉根本保不住,随时会滑胎,倒不如借他的手除掉。顺了他的心意,也好叫我彻底对他死心。”林德妃咬咬牙,她对萧君武说不上深爱也说不上不爱,可是所有的情意因为这件事情而消失殆尽。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外面脚步声杂乱,听到有人喊道:“保护太后。”
挑起帘子,看到萧君武带兵追了过来,他竟然亲自而来。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将士犹如天边翻动的云滚滚涌来,一会儿工夫,竟然从四面八方围了个水泄不通。
太后推着叶念惜下了马车,伸手从旁边侍卫手中夺过长剑横在叶念惜的颈处,“萧君武,信不信哀家杀了她?”
“放了皇后,朕给你留个全尸。”看到叶念惜,萧君武的眼睛一亮,她果然在这里。
“皇上,救命!”叶念惜看着逼在颈处的锋利剑刃,太后这个老妖婆既然能狠心毒死锦华皇后,定然也不会对自己留情,弄不好鱼死网破,这一剑下去,小命呜呼!
果然,随着萧君武的话,剑刃又逼近一分,叶念惜的颈处瞬间一疼,割破了外皮,留下一条血印儿。
萧君武立即喝道:“住手j后若是有闪失,朕将你凌迟处死!”
太后哪里怕他的要挟,长剑并不移开,“让?还是不让?叶念惜的性命只在你一句话。”
萧君武的一方立即分成了两派,一派以诸位将士为主,他们道:“不能让,这是杀太后的最好机会,免除后患。”
另一派,只有一人,萧君武自己,可是这一人的一句话抵得过乌珠国所有人的所有话,他道:“太后随时可以杀,皇后只有一个,不能死。”
于是叶念惜得以暂时活命,被太后胁迫着走在最前面,逼着萧君武一步一步退让,走出了包围圈,走过萧君武的面前,叶念惜看到他眼中的矛盾与复杂。
“皇上,不能放啊s患无穷啊!”有将士谏言。
萧君武望着叶念惜,嘴唇动了动,没有出声,他在纠结,江山稳定还是美人在侧?似乎这是每个君王都会遇到的问题,不算是难题,因为没有江山,如何保得住美人儿?萧君武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冒了一次险。
一个眼神递过去,身旁将军会意,悄悄潜身退出三丈外,抽箭搭弓,瞄准了太后。
而此时太后的注意力都在萧君武身上,叶念惜的注意力都在太后身上,谁也没有发现那支偷偷瞄过来的夺命箭。
嗖的一声,箭声划破长空呼啸而来,直直射向太后!
因周围太寂静,这一声惊动了所有人。太后猛然转头,箭已如闪电夺命而来。一把将叶念惜扯到了胸前,挡住了自己。
这一支原本射向太后的箭此刻对准了叶念惜的胸口,犹如夺命阎罗,嗜血而来。
萧君武没想到太后的反应这么快,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害了叶念惜,“不要!”
一声惊叫,伸手要去拉叶念惜,可是哪里还来得及?
可是,箭在挨着叶念惜衣襟时,被一道力量打歪,斜斜横飞出去,落在地上。众人看去,地上竟然是两支箭。一支箭插在另一支箭的柄上!
循着第二支箭飞来的方向看去,空无一人。
是谁?出的手?
“这本事,只怕是紫胤国蓄爷在世!”有见识的将军感叹。
紫胤国蓄爷沈奕的骑射本事天下无双,也只有他能以精准的神速击落对方的箭羽,此等本事,无人能及,名闻天下!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