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嫂见他來串门,赶紧嘘一声,榻上的昭昭睡得正香,别吵着孩子了,
他手里抱着些纸包的东西,轻声道:“我给你们买了甜糕,我放厨灶房去了啊,”
梁又梦看他一个人來也沒丫鬟帮忙,放了活过去替他分了点,到了自己房中放着,
那纸一打开來,就见厚厚糯糯的糕里嵌着一小条银子,把它兑了应该也有不少钱,
她钻到榻底下,从深处拖出來一只木箱子,里面有零散的玉器首饰,大多不值几个钱,但底下被层绒布盖住的,一层金条和银条了,她把上回收來的中介费兑成的这些,又往里添一条,心情顿时大好,看着这些明晃晃的财富,她想就此收手实在有些难,
回了云嫂屋里,董昭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自娱自乐,大概是被洛忠吵的,这男人坐在一边,让嘉言埋怨了好久,
云嫂笑道:“你也别怪他了,反正昭昭每天也就这时候醒,差不多,”
洛忠听了像嘉言哄道:“你看,昭昭她娘都不怪我,你就别生气了,我向你赔罪,”
一家人其乐融融,让进來的梁又梦欣羡了几句,说起來:“云嫂真是好福气,儿子女儿都有不错的着落,嘉贞大哥又体贴,还有个嘉言姐姐和洛忠少爷陪你解闷,这是天大的福分呐,”
“福分不好说,都是老天爷眷顾,还有我们洛忠出钱出力,老大老二才有这么些出息,”云嫂说时拍拍洛忠的肩,又想起喜帖还沒发她,赶紧从柜子里取了一叠出來查名字,
梁又梦接到自己那张,看上面写了二月二十四,有点头疼起來,不光是她一人,还有手里捏着两封喜帖的衷瑢也很犯愁,
睡前,云长天看她在榻边坐着,低头对比着那两张红纸,趁她不备,夺了走看两眼,方才知道隔壁那对男女也是二十四那天拜堂,
这是撞日子了,
看她纠结模样,他狠心地说道:“不许去何音那边,”
衷瑢知他不喜欢隔壁人家,沒有反驳但也沒应,期望着往后几天自己能想点好办法出來,
隔天早上,云长天照常在宫里巡逻,迎面碰上郑四郎,那家伙见到自己就是一副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他还挺高兴四郎这反应,幸灾乐祸地向他道喜:“过不久皇上就准备下诏赐婚了,郑将军荣升驸马爷,可千万不要记云某的仇,”
郑四压不住火气,想骂他的话憋的他快炸了,但不适时的,宦官跑來传唤云长天,他也只好咽下了那口气,绕道离开,
皇帝在批着奏折,头也沒空抬,听他來了问道:“听说最近何音要与德慕亦成亲了,”
他应了一声,听皇帝又继续说道:“你给朕想个办法,给他挂一个罪名,最好大一些,”
云长天似乎能猜到是问筠山的原因,但是又不确定,杵在原地等圣上让他退下,
皇帝觉得光说这些不太够,总算暂缓了手中工作,看向他补充道:“朕的意思,不是想拆鸳鸯,拜堂,让他们尽管拜,但朕想送份大礼给他,让他看看朕的心意,”
虽然不明就里,云长天还是照着他的话,开始寻思起能想个什么办法來给何音定罪,
但是自己与他平日接触不多,也不知道该从何下手,迷茫间想去寻梁又梦出主意,但下人回禀汀娘去了三斟曲,
这晚上坊门已关,他也去不了,便在书房里踱來踱去自己想着办法,俄而看到桌上还有几张未來得及收起的琴谱,想到那是衷瑢要送去给何音的,顿时灵光一现,计划了整晚,第二天面圣时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通,皇帝当场就同意了,
二月初六,云长天特意早些时候回了家,果然见衷瑢还坐在那里咬着笔寻思,
这位贴心的夫君有意问起:“你这些胡写的东西,何音真的会收,”
衷瑢听他怀疑的口气,笑道:“那是当然了,你又不时常去三斟曲,肯定不知道上回你帮我填的那支曲子,现在有多红,”
自己随意填的几笔还能让人喜闻乐见,
云长天顿时有了十足的兴趣,夺了她纸笔,两人一起创作起來,
衷瑢看他今夜才思泉涌,几个时辰内就自顾写完了一支,而且弹起來还挺顺溜,不停夸赞着他,让云长天好不得意,末了,他将琴谱收好,嘱托道:“昨天我构思了一整晚,你帮我向何音推荐推荐,一定要他演出这首,我好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点才华,”
“那曲子要起什么名字,”她为着夫君难得的兴致,把这事上了心,第二日便约了何音到三斟曲,将这谱子送了出去,说道:“这是我昨夜才作的,换了种风格,不知道能不能卖座,二哥你收着,这几天帮我演出试试,钱我先不要,”
何音接到手里一看,写着红颜旧,
试过几遍觉得挺好的一首曲子,就是风格与原先不太一样,但看她恳切的心情,他便答应了下來,并安排进了后几日的演出曲目中,
二月十一,洛忠那边的举贷业务越做越顺手,大家有借有还,信誉还都挺好,也沒怎么让人催债,他就安安心心地闷声发大财,
只是说起來挺挣钱,但因为自己利息低放出去的本钱又少,攒了挺久也只有说多不多的那点,他又找到梁又梦,向她寻思自己是不是该涨价了,
她建议不要提价,毕竟只是刚起步,先招揽了人气,赚点名声就好,
两人在三斟曲商量着,正谈的高兴,楼下响起挺热烈的一阵掌声,像是遇到了什么好的曲子了,
洛忠赶紧将跑堂的找过來,问道:“这楼下怎么回事,”
跑堂给他添酒,回道:“少爷你这几天都哪里去了,我们老板出了一支新曲,三天前排给娘子唱,是谁唱谁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