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说得那么动听,可这股气还是窝在她心里散不开,于是她继续埋了脸在他胸膛里,绕着他腰的手捏了小拳头往他背后轻轻敲着,
看來不赔一张,她是不肯原谅自己了,云长天终于妥协道:“你赢了,我重写一张给你,”
衷瑢不相信他这个臭脾气被自己打败了,偷偷抬起脸打量他神色,果真见他仍是一副凶悍样,说道:“你生我气了,”
云长天见她不相信又不放开他,只好带着她一起挪到遥远的书房里,
他落座了,仍旧不肯露脸不肯松开的衷瑢也只能随着坐到他腿上,这会儿不断浮现在他脑海的,全是母山猿怀里抱着个小山猿在桌边写字的形象,
这令他哭笑不得的场面还维持了挺久,原是保证书里要写什么,他都一句一句向她征订过才落笔,
最后写成的时候他摁了手印,回看一遍算作检查,不禁笑出來:“我还给你在后边补了两句,我念出來你听听,”
他感到怀中的小山猿微微地点点头同意了,便照着念起來:“此番离去,望娘子速速回头,重嫁我云长天可好,”
“又重嫁你,我得嫁你几回,”她终于肯仰了脸來反驳他,嫰颊挨着他胡渣克制不住有摩挲的yu,
他偏了头贴她更近更亲密些,冲动涌上來了想寻正面去吻她,却被衷瑢的手捂住了嘴,任她起身,把那对朱唇作了蜻蜓往他额上轻点两下,这才绕出去摆出要离开的姿势,说道:“前几天不是认了郑公做义父吗,我还沒跟净姨讲过,要不你替我去,我去说估计得挨揍,”
云长天一手拍到桌上长呼胸中闷气,跟着走到她身边拢拢她的衣襟嘱咐道:“行了,这两天委屈你先在郑家待着,净姨那里我去跟她讲,保证和和气气地解决这事好吗,”
“你不要让她生我气就好,而且一定要把她和陈婆同请了到我们的喜宴上來,”她临出门还不忘嘱托,
从她身上发出的香气在房中渐渐淡了下去,几个要随行的丫鬟取了嫁衣与妆奁还有各色婚礼要用的物件也匆忙着离开,
云长天独自待在冷冷清清的卧室,看着桌上的保证书,看着她喝过的杯盏,茶水都凉了,盏盖也随意放着不曾合上,
他又在房里踱了两圈,想着等自己婚后一上任,这前面的路可要刮起多大的风真是不得而知了,以前自己在家里无牵无挂,不怕连累了各有背景关系的族人,然而现时多了一位生來飘摇的娘子,自己便是她唯一依靠,往后若不能扶摇直上,超脱现在的地位更上一层品阶,谈何护她一生平安,
如此想着,那颗心不安不满起來,催促着他疾步到董家院子里,问过云嫂却知梁又梦去了洛忠那边还未回來,
他又跑去洛忠院子,还未敲门先听里面人的谈话,原是梁又梦在教洛忠來还自己欠下的fēng_liú债,他本着男儿自尊真想冲进去指责她一番,但理智告诉他,也许对嘉言对他甚至对洛忠來说这都是最好的结果,
嘉言能有个不错的归宿,洛忠能抱得美人归,他又能从这场愚昧的噩梦里解脱出來,
梁又梦与洛忠商谈完了便从屋里出來顺手带上了门,还沒走几步,就被等在院里的云长天拉了往花园奔去,
他突然冲出來可把她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两人到了池面的桥上才停下,云长天紧盯着她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让洛忠來为我收拾烂摊子,而且你又是怎么知道我跟董嘉言的关系,上回忘了问你了,你别抵赖,德慕亦说都是你的主意,”
她收回手,揽到背后笑起來:“你这就不对了,要是我先跟你说是德爷跟我讲的你和嘉言那点事,你这会是不是该去找那女人质问了,”
云长天被她这句话堵住了喉咙,因着她留给自己太有手段的印象,自己反倒是先入为主,以为什么事都是她安排的了,他解释道:“这事先不提,我只问你一句,你做了那么多,应该不光只是想找个董忭做依靠吧,你到底还有什么目的,”
梁又梦听着他的话,显得那么心不在焉,从栏杆上抓起一片雪说道:“事情都有个前因后果,所以还烦请大少爷记住了,这以后的风风雨雨,可都是你一手惹起來的,”
“你什么意思,”他听着觉得果然这小娘子不太对劲,
梁又梦干脆说原先以为衷瑢被他们家害死了,她那时如何想着要替姊妹报仇,于是找到大公主诉求,但是大公主又想着要撬崩云家,所以借机派了自己过來卧底,看看有什么机会下手,
云长天看她情绪低沉下去,并不像撒谎,又是听到她竟与大公主扯上了关系,心中难免感叹起老天爷真是太巧,把事情都梭织起來布成了一张网,
她本想着也许接下來云家可能待不了多久,哪知云长天却对她抱起了希望:“云某有一事相求,不知梁姑娘可否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