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明真相的云长天听的一头雾水,便仔细问起來,衷瑢也仔细答了,却得他一句:“洛忠从沒有跟我提起过这事,”
她不知从何时起便已十分信任洛忠,觉得反倒是他在说谎了,质问道:“真的沒有,还是你嫌弃不过就送了她,现在被我发现了只能狡辩,”
他不喜自己被冤枉,坐起身來与她面对面争论:“我连你都不嫌弃了还会在意你送什么,”
衷瑢一听,这恰恰就是在嫌弃她嘛,但是又符常理,不能怪他这位尊贵的少爷,她一连串话都堵在喉间想说说不出,自个儿幻想起來当时云长天如何将自己的心意丢给了情敌,
这阵痛呦,促使她从抽屉里举了把大剪刀出來,忍下心一刀裁断了那对鸳鸯,而后扔下剪子把一堆碎布捧到他手里,气话道:“送你送你,全都送你,反正我也是这堆烂布,不值得你当宝贝藏起來,”
云长天听她怨念去,顺手丢了那些零碎的锦缎在地上,还掸起了顽固黏附的杂碎线头笑道:“你就这么把人家一片心意剪了,”
“剪了如何,你心疼,你心疼不过就快去找她再给你绣一张,她巴不得你过去,想当初她怎么赶我离开这里的,我到现在还记得她的语气态度,”衷瑢仍旧不能释怀当时董嘉言给她造成的错觉,
衷瑢不喜欢和人明面上惹恩怨,她胆小甚微,怕自己无依无靠要被报复,宁可再见仇人都是要客客气气的好言两句,但是心里总是有气要撒出來,因为年轻气盛,一点点爱恨情仇都要做了天崩地裂地动山摇了才好,
云长天看她气不过,戏言道:“我去找她再绣个几张,然后带回來让你剪着出气好不好,”
她只是抱怨而已,既然他会偏向自己那也就解了一半的怨恼事,因吃醋起來的心火顿时也淡下來,暖了她一阵,
只不过可惜了这么好的绣工佳作,丫鬟來收拾的时候衷瑢看着自己一时冲动做下的孽,暗悔不已,
董嘉言奉上了一片心意,虽然知道沒有什么用处,但至少自己的态度还是明确的:对他对情敌也好,她都是暗妒里包含着理智,包含着祝福,
从他院门里走出來,嘉言正无所事事逛着云家大好的花园,这两天落雪不停,到处皆是银装素裹的别样景致,她虽然心有不甘,但觉得自己不能无端去惹了恩怨,想上次把她从家里赶出去就已经算她最费心的手段了,至今还觉得那时的自己真是愚蠢可笑到跳梁的地步,
如此开解着自己,嘉言胸中一股闷气总算稍微散了些,
一群丫鬟路过她身边,沒从披着厚斗篷的背影认出她來,竟不合时宜地讨论着她们手中所端木盘上残碎的一堆红布:“这真可惜了,董家娘子才刚送的礼,就这么被月娘给剪了,”
嘉言猛地抬了头追寻她们身影望去,果真见到那一抹残红似血,哑言着离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