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音活着爬到现在这个地位,更怕煞气太重连累你。”他仍盘腿坐着,却向她的方向伸出手,往天上平摊掌心。
但是慕亦犹豫几许仍旧不肯接受,她摇摇地来到他身边,紧挨着坐下去,这才按下他的手,笑道:“你等我?”
何音也跟着笑了,接过她亲手斟满的美酒,一饮而尽前呢喃道:“你说什么都行。”
入夜之后,山庄里的氛围变得凄凉惨淡。他俩住的是东边顶楼的一间大卧室,去年才翻新过,用于留客再合适不过。
客房里意外地摆着琴,慕亦随手撩拨几下,只响起一阵杂音。原来她好杀戮之事,女儿家的手艺技艺一概无心学习。
“老爷多日未练手了,要不趁现在弹给我听听?”她刚洗漱好,外衣的绑带只解了一半心思就转到这玩意上面去了。
何音本已躺下快睡过去了,这几天没回家,就住在宫里教教皇子皇女还有各色新人学习器乐,哪知刚结束一期的教程本可以回去好好休息几天,今天早上鸡还没打鸣就被大公主催着喊去,让他陪慕亦一起来这里看看自己的眼线连夜传报的怪事,顺便想办法招安云洛忠。
慕亦不明白了,云家是新帝的一派势力,这么明目张胆去,人家肯定不同意,事情也必然要传到新帝那里。大公主与冼乐一样,都对皇位虎视眈眈,原本先帝软弱,以为手段一紧便可以逼他退位自己上位,哪知反而促成了四年前新帝登基,于是两人这几年关系愈是紧张。十三年前新帝还只是个亲王时,与大公主一样,都将冼乐视为最大的竞争对手,缘因冼乐公主野心勃勃,一度将两人置于危难境地。一向貌合神离的大公主与新帝统一了目标,想办法引了冼乐入局逼她政变,从而除去隐患。
不过现在大公主说了,云洛忠以后势必会自成一派,打压云长天还得靠他才行。新帝若是没了云家这根顶梁柱,凭她在朝中的势力,呼风唤雨那是迟早的事情。
慕亦似懂非懂,她对时局啊阴谋啊不感兴趣,只知道大公主与何音说什么就做什么。
看到何音疲倦地累倒在榻上,她的思绪一下子飘出去那么久,回过神时他已经睡得呼呼响。
哎,算了。她可惜地叹呼一声,换了身睡衣也抓紧时间睡下,明个儿还得赶早起来回宫里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