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海一手扶着九个月大的小腹,另一手揉揉慕亦的小脑袋,刚想说点话,却让从院外呼号而來的哭喊声打扰了,
但见一个下人一个丫鬟,染了满身满脸的鲜血,抖着腿丢了魂地踉跄跑进院里,见到主人那刻,泪滚而下,哀嚎道:“夫人快些逃,外面來了禁军到处杀...人...”
话毕应声倒下,原是追來的禁军几下飞刀,从背后扎透了两人心脏,
安逸非凡的仆妇们哪里见过这场面,均倒吸了几口凉气,纷纷往后退去,
禁军卫拔刀步步逼近,小海吧慕亦塞到自己身后,厉声向这群匪寇似的男人呵斥道:“谁给你们的权利私闯我梁家,”
夜风里,來到她们面前的只是一群死士,不问缘由,不回答任何问題,
刀剑毫不留情地斩向几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无处可逃的仆妇们缩了脖颈互埋了头,尖声惊叫着跌坐到地上,在绝望里等待挨上那一刀,
只是她们的梁夫人决不容许自己的人受半点伤害,尽管她挺着大肚,面对禁军的凶残,丝毫不退却半分,她扭旋几下手腕,袖间飞出一根精良的细铁链,寒光隐现间,如蛇如龙盘绕到他们的刀剑上,随着小海臂力一紧,利刃均裂成两半,零落在地,
死士们丢了武器,徒手上前擒人,小海腿脚不利索,就算有铁链护身,只是困了一个,哪里还有多余的链子生出來困上第二个第三个,
这几个女人均被押在了院里,她们头上的夜灯仍旧平静地亮着,树上蝉噪不断,蛐蛐歌鸣,如若不是这些禁军从跪地的女人里一个一个挑着出去捏断她们的脖颈,今夜的月色还真能皎洁美好,
耳朵里盈满熟悉的人她们断咽的气息,手脚受困的梁小海开始对这场屠杀后知后觉起來,
“是不是大公主派你们來的,,”她怒目质问,沒得來答复,却挨上了一记掌掴,
七八个仆妇现时死了大半,衣着鲜艳的尸首跟刀剑碎片一起散乱在地,步履生风从院外而來的男人也被这场面吓了一吓,脚步顿住在原地,
他将扫过地面的视线抬起放向房门前仍旧活着的那几个妇幼,向正欲对慕亦下手的禁军喊道:“住手,”
小慕亦的脖子被人单手扼住,已经喘不匀气息,她的两只小手掰着他手臂拼命挠着,硬是用细嫩的指甲划拉出几道触目的血痕,
有良知尚存的几个禁军卫立在一旁,是敢怒不敢言,拳头都捏紧了却挥不出去,心里只得同剩下的女人一起哀求咒骂,期盼着老天能救救她,
小海眼睁睁看着她的四姐儿脸皮都已发紫,再挨上一会也就该断气了,自己却又无能为力,
女人们泪眼迷蒙间听到那一声呼喊,所有人寻着声响望去,隔着遍地尸体立了一个瘦弱的年轻男人,他眉目紧皱,炯炯的目光就跟夜灯一样闪烁,说话态度间还尚存了悲天悯人的一点情怀,
慕亦让那禁军卫扔到地上,暂且得了一命,只是刚才闭气太甚,不知现时还活不活的过來,
梁小海跪行着去探看她如何,还好只是昏迷过去,气息沒断过,
那來得及时的男人硬着头皮跨过满地尸首,冲到房檐下将梁小海与禁军卫隔了开,
梁小海还道是谁,原來也是大公主的一条走狗,她算是彻底明白过來,今天命不保已究竟是着了谁的道,
“贾思德,”她眼里涌出了血泪,咬着牙渐渐扭了头过去,一字一顿对他讲道:“你回去跟那女人说,我梁小海下辈子定要她血债血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