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奸之罪在大夷是死罪,陷害主上之罪虽不是死罪,却比死罪还要令人恐惧,如此,是为了谨防某些小人为想攀附他人而陷害主上的龌龊之事发生。
按照大夷律例,但凡存在陷害主上心思的,一旦被发现则被处流放,若是已付诸行动的,女子充军妓,男子充修边城的终身奴隶,也因如此酷法,大夷极少发生以下犯上之事。
今夜,李安音想要给温柔坐实一个通奸的罪名,让温柔从她眼前彻底消失。
正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温柔如今这打算在严无离的帮助下可谓是轻而易举地做到了,然而,既然李安音想要置她于死地,那么她就连以牙还牙这种应对手段都瞧不上,她要给李安音更尽兴的更销魂的处置!
这是温柔的处世方式,旁人若是对她无害,她则不会去拿捏任何人,然若旁人对她构成危害,哪怕只是丝毫,她必会加倍还之,必要之时更是让对方从眼前完全消失,更何况是已经算计了她性命的人,她不好好“伺候”一番,又怎么对得起自己?
当王升机械地转头,看到原本挺直地站在他身后的家丁在眨眼间轰然倒地,家丁暴突的双眼、暗紫的双唇和淌血的嘴角让王升顿时惊恐得满面青灰,吓得连跪都跪不稳,直接跌坐在地,双唇因恐惧而惨白颤抖,半天说不出的一句话,而厅子里的下人们更是骇然得乱了起来,更有胆小的婢子昏了过去。
王升想不明白,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这么突然间就这么没了!?这是不是在告诉他,他下一刻也会变成这样!?
“休要吵闹!”夙夜则是一如既往地微皱着眉,看着轰然猝死的家丁和慌乱的下人们,从椅子上站起身怒喝道。
夙夜的眉心更皱了一层,他方才不是没有察觉到莲儿的小举动,但是他猜想莲儿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杀人灭口,却不想,莲儿居然这般大胆,而从王妃毫无一丝惊讶的面容看,竟是早料得到莲儿会有此一招,更也是看见了莲儿藏在指间的银针,王妃,当真只是镇国公府的大小姐!?
“王妃,请许夙夜将死者移出厅子。”夙夜向温柔拱手请示道。
“且慢。”温柔仿佛没有瞧见王升身后已然死去的家丁一般,只微敛双目,原本如清泓一般的眸子顿时蓄满精光,仿佛翔飞苍穹的鹰隼正在空中注视着陆地上的猎物一般,令人害怕得无处可逃,“王升,你可知按照大夷律例,通奸罪该当如何论处?”
王升更已是寒冬里沁出了满头大汗,重新在地上匍匐好,不敢抬头。
“回,回王妃,通奸罪名,绞舌处死……”王升往地上重重磕了一记响头,不知道温柔既然有此问,为何还要让他看身后的家丁,难道是想要在白王府里死刑了结了他!?
“好,既然知道,那本王妃再问你一次,你来到白王府,真是为了会心上人而来?”温柔端直坐在主位上,哪里像是一个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那气势那威严直比公堂上的判官,又着实让夙夜小吃了一惊,更别谈其余婢子家丁。
若这王升真的相信菊儿莲儿能救他而一口咬定和李安音有奸情,李安音上头有刑部侍郎这个爹在,定不会被处死,顶多被休弃而已,这岂不是给自己树敌?岂不是给了对方喘息的机会?依照李安音那样的性子,想来不是要她斗到底是不可能的,所以她若出手,必要李安音永无可能翻身的机会,不给自己留下后患。
“回王妃,小,小民……”王升已经六神无主了。
“本王妃容许你细想之后再作回答。”她可不期待王升给她一个让她不满意地答案,而后朝夙夜看去,“劳请大管事,上前瞧瞧死者,看可否瞧得出死因。”
“回王妃,今夜在王府里私设公堂已是不妥之举,再擅自验尸更是不妥。”夙夜没有上前查看死者,只是站在原地应话,“况且,夙夜不识医理,若王妃真要验尸,还请先发书一封至官府,再行请来仵作。”夙夜隐隐猜得到温柔的目的,若不加以制止,刑部侍郎定要完全倒向青王爷。
“哦?既然大管事心有顾忌,那么便不劳大管事劳神了,本王妃亲自验。”温柔看着夙夜,缓缓站起了身,语气里透出一种浑然天成的凌厉,“至于官府,至于私设公堂这一说,若是王爷怪罪或者追究下来,本王妃一人担着。”
夙夜,好,是个忠心护主的人,他既有顾忌,那么她便不为难他,但是要阻止她置办了李安音,不可能!
“王妃!”眼见温柔竟要自己验尸,夙夜立刻出声制止,不说她有无这一层本事,单是她白王妃这一层身份,怎能由着她触碰尸体染上晦气!“方才是夙夜心有顾忌,才会那般说,这尸体王妃万万碰触不得,若王妃真要在此刻验尸,夙夜便也遵从王妃的意思。”
“好,既然大管事这么说了,那么本王妃便不亲自动手了,不过也无须仵作无须大夫,大管事也无须知晓任何医理,照着我的话去做便好。”不必要将时间耗在验尸上,她的目的可不是要验尸。
夙夜皱眉,却没有再说什么,只应了声“是”。
温柔走到死者身旁,看着死者的面状,冷冷道:“双目暴突,双唇乌黑,口中血液亦是暗黑,血脉青黑暴突,显然中毒之象。”
“而就在前一刻,他还是好好地站在这里,不过片刻,原本活生生的一个人居然在我们这么多双眼睛之下中毒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