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角落里一片潮湿,滴滴答答的声音从天花板的缝隙中掉下来,淡淡的血腥味充斥于室内。

坐在沙发上的高介翘起二郎腿,点了根烟,笑道:“这都第几天了,没想到言敬禹这杂种还蛮硬气的,竟然能挺下来。”

说着瞟了一眼角落里的湛博俊,湛博俊正玩着一只啤酒罐头,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第七天了,每一天都备受折磨,高介的手段层出不穷,变着花样玩弄言敬禹,但就是不玩死他。换成一般人早就求饶了,偏偏言敬禹从头到尾就是一声不吭。

令湛博俊意外的是,言敬禹真的会为了湛明澜赶过来,他原意就只是赌一把,没想到真的赌赢了。

冷血,薄情,眼里从没有仁义两字的言敬禹唯一的弱点就是湛明澜。

他只是试试看,没想到一击即中。

“杂种就是杂种,永远上不了台面。”高介将烟捻在墙壁上,鞋尖在空中轻轻画了一个圈,“博俊,你和我一样,恨的就是他骨子里的那股优越感,一看到他眼睛里的那种自信,就想将他狠狠地踩碎在鞋底。”

湛博俊停止玩弄啤酒罐头,将之扔在一边,晦暗的眼眸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怎么?你不会还有罪恶感吧?”高介放下腿,弯下腰,双手交叠,看着湛博俊,“想想他是怎么对你的,抢走你的女人,占了你们湛家的企业,还设局陷害你姐姐,这些每一条都够你恨他一辈子了。”

“对,我恨他,我恨不得他死。”湛博俊咬牙。

高介晃了晃脑袋,笑道:“死有什么痛苦的,死才是解脱,我要让他痛苦地活着,生不如死。”说着又吩咐底下的兄弟准备今天注射的分量。

每一次注射,分量都是细微的,不至于产生溶血反应,但足够让人觉得痛苦和羞辱。

试问,人血里被注入了狗,猫,耗子的血,这样肮脏的羞辱,谁受得了?

又是殷红色的半管针筒,高介看着笑起来,轻蔑地说:“他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狗杂种。”

那殷红色在湛博俊的眼前一晃,他本能地侧过头去。

“好了。”高介伸了个懒腰,懒懒地起身,转了转手腕,活了活筋骨,“找乐子的时间到了。”

一行人又来到潮湿阴暗的房间,高介命令开灯,炽亮的灯耀眼如雪,照在角落里的言敬禹身上。

他的四肢被捆绑住,手腕和脚腕上是细细密密的针孔,肩膀,背脊,胸膛,腹部都伤痕累累。这几天,高介手下的小兄弟闲着无聊就进来拿言敬禹当乐子,甚至在他的水里和米饭里撒尿。

言敬禹从头到尾都没有吭过一声,只是在注射针扎进皮肤,众人兴奋的吼叫时,蹙起眉头,呼吸急促,生生地挺下那肮脏的血液进入人体时,痛苦的排斥反应。

每当这时候,湛博俊就站在门外,隔着门上的小窗口,看着他们齐齐地围在言敬禹,像是耍一条狗似的耍弄他,除了起初的一阵复仇似的爽快之外,他的心情逐渐压抑起来,不知为什么,他始终不敢进去,他只敢在外头,听着里面嘈杂的声音,慢慢地闭上眼睛,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这是言敬禹该受的,他和湛家没有半点关系,他这是一个杂种。

如果没有言敬禹,华筠和他会好好地在一起。

如果没有言敬禹,湛明澜不会受那么多苦。

如果没有言敬禹,他不会挣扎在自卑,痛苦,仇恨的漩涡。

这一切,都是言敬禹造成的,他本身就是杂种,他本身的血液就是肮脏的。

湛博俊闭上眼睛,紧紧抿着唇,告诉自己,言敬禹和自己是永远的敌对关系,他从来就不是哥哥。

房间里继续传来众人兴奋的嘶吼声,想必是又一管肮脏的畜生血输入了言敬禹的体内,每当看到言敬禹隐忍,痛苦的表情,他们就会格外的兴奋,像是磕了药一般。

这丑陋的人性,堕落的地狱,他湛博俊就站在临界点,闭上眼睛不敢去看。突然间,他的脑海里划过小时候的一幕,读小学的时候,他被年级里的小霸王欺负,言敬禹知道后,以大哥的身份帮他去教训那个小霸王,放出的话只有一句,以后整谁都别整到我弟弟头上。

仅仅是一幕而已,飞快地过去,湛博俊的脑海里再一次充斥着各种因为言敬禹而受辱的画面。

房间里传出利器的刺激声,每当言敬禹被输入液体后,都会有发热抽搐的症状,这个时间,众人会上前按住他,施加各种暴力,直到将他打得不省人事,再用冷水浇在他头顶,逼迫他醒来,他们的目的就是听到他的求饶声,可至始至终,言敬禹都没有吭一声,除了最开始的时候,几个猥琐的男人拿湛明澜开下流玩笑触怒了他,他和情绪化的野兽一般,骤然扑向他们之外,其余时间都一声不吭。

耳畔的碰击声,撞击声,尖锐的,迟钝的声音此起彼伏,湛博俊再也听不下去,挪动沉重的步伐,转过身,对面的镜子呈现出他苍白脆弱的脸,眼眸里的丑陋和卑微。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木然地拿起,木然地接听,电话那头已经传来华筠的哽咽声。

“博俊,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求你告诉我,博俊,你们是不是已经对他下手了,你们要对他做什么……”

“这事已经和你无关了。”湛博俊说着欲按下通话键。

“等等,博俊,你别挂电话,求求你别挂!我还有一事和你说!”

……

湛博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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