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狼灾不是小事,今年入冬就闹起狼灾,规模还这样大,主要还是因为今年冷得早,夏天短而且旱,北戎在和大秦交战,这一带人多了,野物多数都被惊走。到了别地连当地的羊一起吃了,到了深秋又转悠了回来,现在人群多数都集中在北戎圣城,几个小的过冬点可想而知要承受多大的压力,这批暗卫一路走来就遇到了三拨狼群,尽因此便损失了接近十条性命。这也解释了一个疑问,那就是这半个月,北戎境内传回来的情报,接近于无。看来,便是这场大雪和狼灾,让北戎草原变成了一个严酷的生存考验之地。

如此一来,众人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非但桂元帅,连蕙娘也重新开始担心权仲白的安危。她现在却是不能在军营里再住下去了,起码要离开军营,才能和香雾部重新接头,俾可指挥他们联系北戎内线,确定权仲白的生死。

也正好天气寒冷下来,何家山一带的环境更加严酷,良国公和蕙娘商议过后,便遣她回临近的定西过冬。反正只要有宜春票号的地方,就少不得人接待蕙娘的。

临行前,蕙娘前去向桂元帅辞行,桂元帅犹豫再三,到底还是叮嘱蕙娘,“虽说我们已经在扫荡今冬出关的商队,但肯定少不得漏网之鱼。若是世侄女能有渠道,不让给那边的宜春号送送信,问一问那边的情况。尤其是……”

尤其要问的,肯定是权仲白和桂含春的生死了,这两人可都是大家族的元子。生死关乎一族兴亡的,家长们自然十分着紧。可怜天下父母心,桂元帅这也是在暗示蕙娘,他明白宜春号肯定和走私商队有一定的联系,只是不好由桂家直接出面而已。蕙娘自然应承了下来,便收拾行囊,遣人给定西的宜春号分号送了信,便动身过去。

这一路走得艰难,一段路走了能有近十天,不过到了定西,往北戎反而是更近了,只是那一带山峦起伏不便用兵,一直也不是防线的重点而已。蕙娘也顾不得多加休息,在宜春号给安排的下处稍微梳洗了一番——天气寒冷,在军营里等权仲白又等得心焦,虽几乎有近一个月不能洗澡,但竟也不觉得难受了。现在宜春号为她安排了一间尽善尽美的卧房,一处匆匆改造的地暖屋子,蕙娘都无心享受。才一收拾停当,便令人道,“你去同和堂给我买几副药,顺便让同和堂的掌柜过来见我。”

同和堂同宜春票号一样,都是十分便捷的接头地点,因定西是何家山过来的第一座城市,她料着香雾部的人会以此处为一个集散地,此想果然不错,当日下午,掌柜的便带着几个管事过来给她请安,他看来是不知内情的,只介绍道,“因到了秋后算账的时候,您又不在京城,这些帐房都是带着帐箱子来给您过目的。”

蕙娘勉力维持着面上的微笑,和那掌柜应酬了几句,便道,“也好,咱们这便就来算账吧,早些算账,你们也好早些回家过年。”

三言两语,把那掌柜给打发走了,蕙娘一个眼色,这些老成精壮,细看下面容都有几分相似的汉子,便在屋内细致地搜查了起来,这边叩叩那边敲敲,不片晌有人拱手道,“少夫人,此地可以放心说话。”

“虽是自己人安排的地方,但在桂家地盘上,还是小心为上。”蕙娘点了点头,脸色蓦地沉了下来,“你们最后一次得到少爷的消息,是哪一日?清辉部的人寻到少爷没有?北戎那边情况如何?”

这连珠炮似的发问,顿时把几个帐房问得面露窘色,蕙娘看在眼里,心是直往下沉,她冷冷地道,“二十七叔、十九叔、三十四叔,你们不会让我失望吧?”

这些管事,虽不是各地凤主,但也算高层,起码都是权族自己人。有些和蕙娘是头一次见面,便没被点名,这几个见过的,听了蕙娘话语,均是汗流浃背,权二十七壮着胆子解释道,“我们也是尽力了……主子,今年桂家发了疯一样地扫荡各地关口,咱们的人,就是再能耐,也得混在商队里出关啊……清辉部的兄弟们倒是艺高人胆大,可以翻墙出去,但他们出去了,没有我们的人接应也没法把消息往回传。现在倒是闹得里外消息隔绝,连我们也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

蕙娘也不禁烦躁地叹了口气,“这么说,你们也不知道那边如何了?”

“恐怕确实如此了。”权二十七道,“不过清辉部的人倒是出去了十多个,都是极有经验,会说突厥话的好手。料来也能护卫在少爷身边的,那一群人的忠诚均都毫无问题,都是多年用惯了,妻小在照看下的老人了。您大可放心,只要不是天崩地裂,少爷多数不会遇险。”

话虽如此,但如今这样,让蕙娘如何能放得下心来?可现在天气寒冷,千里冻原又闹狼灾,就真有走私商队,怕都不愿出关了。就是想要混出关都没有办法,再说,出去容易,能找得到权仲白吗?

这么冷的天气,什么信鸽送信那都是笑话,只能凭着人力带信,而此时的权仲白,如果还活着,估计都已经往回走了。蕙娘这时候真是恨不得付出所有家产,只换得一双千里眼,奈何人力有时而尽,在如此残酷的天象跟前,她也只能等了。

这一等,就等了有一个多月,期间宜春号的确也打探到了两个预备出关的商队,可惜随着天色越冷,他们也都依次打消了主意:即使没有狼灾,如此寒冷的天气,就足以让商队的损失高过可能的利润了。再说,桂家那严厉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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