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要抱,“你们昨儿忙什么忙了一天。”

他不断打量父亲神色,见父亲意态慵懒、唇角含笑,便悄悄地放下心来:看起来,不像是吵架的样子……

“商量事儿呢。”爹随口道,“怎么,想爹了?”

歪哥使劲点了点头,“嗯!”

他又要从爹身上挣扎下来,掀被子上床陪母亲再睡一会儿,可手才够到被子的边,就被爹一把从后头抱起来了,“你吃过没有?没吃就陪爹一起吧。”

歪哥只好和父亲出去到西里间用早饭,他在阳光下又再四确认父亲脸色,见他唇边笑意熙和,一颗心也渐渐放了下来,只是越发好奇父母昨日在忙些什么,却知道问了也没用,便索性不问了。

他父亲吃完饭以后,就把石英姑姑喊来,拿了文房四宝,开了一张方子给她,说,“抓了药现煎服吧……今天有什么事,你们自行处置,她不醒来你们就别喊她了。”

说来奇怪,石英姑姑有点脸红,接了方子就匆匆地走了。歪哥狐疑地望了父亲几眼,道,“爹,我们来打双陆吧。”

年关无事,父亲一天都陪着他和弟弟玩耍,到了下午,养娘过来把父亲喊到一边,歪哥顿时竖起耳朵,他断断续续地听到了几句话,“到现在没醒……是否叫醒……没有大碍吧……”

父亲的声量压不到养娘那么小,“是头前太累了,又没收住……没有大碍,让她睡吧……以后会节制……哎,我知道您的意思……”

乖哥看哥哥心不在焉的,不大高兴,又喊他和他说话,歪哥不禁瞪了弟弟一眼,两人这么着险些就要吵起来,还是父亲过来把两兄弟分开了,又教他们背汤头歌诀,道,“以后出门在外,小病小灾的自己能开药吃,万事不求人会好些。”

说到出门,歪哥想起来了,“最近是不是又有船队要出海呀?”

他小心地瞅了父亲一眼,“孙伯母说,我能坐她们的船出去玩一圈,爹,我想去……”

这种事,求爹一直都比求娘要有用的,他父亲犹豫了一下,还是笑了,“想去,你的功课怎么办?”

没等歪哥答话,他又自言自语地道,“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多出去见识见识,也是好的……”

歪哥眼睛顿时一亮,他爹看了,不免笑着点点他的鼻子,正要说话时,乖哥□来道,“爹,我会背啦!”

歪哥这时候是真正讨厌他弟弟了!他恨不得给乖哥两拳,因怒道,“会背就会背呗,就你爱显摆!”

两个孩子又闹了起来,过了一会,有人来和他爹道,“府里有人来了,想见少奶奶。”

他爹便出去了,歪哥不想和乖哥待在一处,便乘他弟弟专心温习《汤头歌诀》时,自己又跑去看母亲。本以为母亲还睡着,可掀帘子进去一看,却发觉母亲虽然还未起身,但眼睛却睁开了,正在赖床呢。

见到母亲唇边,也含着丝丝笑意,这笑容又不像是那种惯例的、客套的笑,歪哥是真的放心了,他发一声喊,高高兴兴地跑到床边,又想上床和母亲一道躺着,不想这一次,是母亲阻止了他,“穿着外头的衣服呢,脏死啦,你趴在被子上和娘说话吧。”

她翻了个身,含笑梳理着歪哥的鬓发——歪哥忽然发现,这么冷的天,母亲竟光着膀子!“怎么,气鼓鼓地进来,又和你弟弟拌嘴啦?”

歪哥真想和母亲告乖哥一状!但想到来由,又有点畏缩,他笑道,“没有,没有拌嘴……我是在想,总算放假啦!”

他偎在母亲身边,又絮絮叨叨地说着学堂里的事,“新来的伴读,笨得很,性子又娇,老挨先生的数落……”

母亲含笑听了一会,眼神又幽深了起来,等歪哥说完了新来的伴读,她点了点头,对歪哥用上了郑重的口气——歪哥是很熟悉这种语气的,这种语气,意味着母亲现在说的话,必须被当真了。

“你不是说自己已经长大了吗。”母亲说,“现在,母亲就交给你一个任务……这小伴读,是云管事的儿子,云管事又是你祖父的心腹。他虽然只是个伴读,但你却不能把他当个下人——”

歪哥正想说:我本来也没把伴读们当成下人。可母亲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握着他的脸颊,郑重地道,“却也不能把他当成朋友。”

他有点不明白了,不是下人,不是朋友,那是谁呢?可歪哥看着母亲的脸色,他感觉到,母亲这会,是需要他的帮忙的。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道,“好,那我不搭理他。”

“不搭理也不成。”母亲说,“儿子,为人做事,不可能永远都只有一张脸,你不是一向很懂得把心事往肚子里藏的吗?对这个伴读,你面上要亲热,不能让他觉得你待他冷淡,平时和他多在一处玩,也没有什么,可你要记住,在心底,你永远都不能把他当成朋友……明白了吗?”

不知为什么,歪哥忽然有打冷颤的冲动,他有点好奇,为什么自己不能把他当个朋友——但在母亲的眼神下,他知道这个问题,也不会得到回答。因此便乖乖地道,“我知道啦,我会表里不一地待他的。”

看母亲神色,他又补了一句,“您的话,我也不会和别人说。”

母亲一下就被逗乐了,她亲了亲歪哥的额头,歪哥道,“我不是孩子啦,您别老亲我。”

一边说,一边也不禁亲了母亲脸颊一下,忍不住又问,“娘,您怎么现在还不起来啊?”

他母亲一直都很知道如何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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